《清平策》
长安城皇宫,崇光殿内,乾明帝谢瑾霖端坐于御阶之上,身着天子常服,华美衣袍上云龙翻飞,栩栩如生,繁复玉冠将天子青丝束起,更添几分威仪,唯有年轻俊美的容颜还透着几许少年英气。
谢瑾霖看完手中奏报,目光投向御阶下恭敬垂首的师玄邵,语声中带着赞许:“辛苦你了玄邵,这差事办得漂亮。临安近半年来官员变动频繁,朕下诏询问,所得皆是敷衍之词,不得已才刚过了年便将你派离京城。消息寥寥,你却能将此案查得如此清楚,难为你了。”
师玄邵恭敬答道:“陛下言重,为君分忧乃是为臣之职。此去临安有幸得了位帮手,这案子初时一团乱麻,线索稀少,多亏有她相助,才能最终擒获夜鹫贼首。”
谢瑾霖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微微倾身道:“哦?临安竟有如此人才?此人现在何处?朕倒想见见。”
“是位姓叶的姑娘,臣也曾建议她参加科考,为朝廷效力,但她生性不羁,独来独往惯了,并无心做官。”
谢瑾霖神色稍敛,略带遗憾道:“那倒是可惜了。”
谢瑾霖又垂眸去看奏报上几处令他在意的地方,忧心忡忡道:“此次虽将夜鹫十二首领中的两人一杀一擒,但仍没有确切证据指向他们幕后主人。苍隼供出一名向夜鹫传令的中间人,此人还未找到,这案子还不能结。玄邵,你要咬紧这线索,决不能放过幕后之人。”
“臣遵旨。”
谢瑾霖道:“朕知道查案非你本职,但毕竟事涉夜鹫,也只有你这样的身手才应付的来。朕会派大理寺少卿戚晏辰助你查案,你二人务必全力以赴。”
戚晏辰?竟然是他?
天子喻令不容推拒,师玄邵压下心中波澜,朗声应道:“是,臣必与戚大人竭尽全力,查清此案。”
谢瑾霖点点头,“案子的事便说到这里,朕今日宣你来还有件事。青霄军都指挥使陈牧老将军旧伤复发,近日向朕请辞都指挥使一职,你是青霄军副都指挥使之一,又于北境赤雍关一战中屡立战功,由你接任青霄军都指挥使一职再合适不过,朕二月初便会下旨,升你为从三品归德将军。”
师玄邵闻言并没有十分喜悦,反而有些迟疑:“臣感念陛下信任,可臣去岁还朝时便连升两级,如今才过去半年,会否升得太快?青霄军副都指挥使赵钦源比臣年长,从军时日也更久,朝中一些御史恐怕不会放过这个大做文章的机会。”
若是旁人,断然不敢对天子如此直言不讳。但师玄邵曾做过谢瑾霖的伴读,虽只有短短数月,却已成为谢瑾霖身边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人。
谢瑾霖垂眸,轻抚龙椅上雕刻的龙首,神情莫测,语声低沉:“升得太快?朕反倒觉得升得太慢了。”
师玄邵一怔,随即恍然,似乎窥见了天子的深意。自陛下亲政以来,朝中老臣与诸多名门出身的官员沆瀣一气,为保住手中权柄,屡屡阻挠谢瑾霖提拔年轻官员,更对新政百般掣肘,陛下这是不想再让了。
谢瑾霖抬眸浅笑,仿佛方才眉宇间的阴霾只是转瞬即逝的幻象。他语气温和,却字字千钧:“玄邵,你与赵钦源共事多年,也该清楚,他赤胆忠心,但性子莽撞,容易被人利用。而你,年方二十三便立下显赫战功,武功在大齐也鲜有敌手,此次在临安又破获大案,如此功勋,青霄军都指挥使一职,非你莫属。”
师玄邵知谢瑾霖心意已决,不再犹疑,“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谢瑾霖看了眼更漏,起身道:“朕午后还要在御书房见吏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商量今年春闱科考事宜,你若无他事便回去吧。”
师玄邵本欲告退,却忽然想起件事,又驻足道:“臣方才想起,次在临安追查徐渭案时,臣遇到了原驰云军副都指挥使桓雀将军,她似乎也一直在追查夜鹫……”
还未等师玄邵说完,御阶之上,谢瑾霖在听到“桓雀”二字时神情骤变,先前的从容荡然无存。他疾步跨下御阶,几乎是冲到师玄邵面前,抓住师玄邵手臂,连声追问:“你见到了桓雀?她现在人在何处?你见到她时她身旁还有没有别人?她身旁是否还有个与你年岁差不多的姑娘?”
师玄邵从未见天子如此失态过,神情怔愣,下意识答道:“臣见到她时她是孤身一人,臣也询问过她在巡城军的同僚,都说她一直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人深交。她现在应当还在临安。不知陛下是要寻找何人?”
谢瑾霖渐渐冷静下来,不知在想什么,他放开师玄邵,魂不守舍地道:“你若再有桓雀的消息,一定要回禀于朕。你回去吧,朕想独自待着。”谢瑾霖没有回答师玄邵的问题。
师玄邵看谢瑾霖对此事讳莫如深,只能压下满腹疑问告退。
谢瑾霖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空,缓缓跌坐回龙椅上,喃喃道:“两年了,桓雀在临安,那你又在哪呢?”
一旁的内侍总管程谊为谢瑾霖奉了一盏茶,小心安抚道:“陛下安心,以那位的本事,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谢瑾霖接过茶盏,吩咐道:“程谊,你秘密派人去临安将桓雀带回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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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西南永阳坊,叶绫君穿过车水马龙,走入路旁街巷,直到走入巷子深处,身后主街的喧闹才静下。
叶绫君走过一处窄巷口时,拐角另一侧忽然袭来一阵掌风,这一掌不为伤人,竟是冲着叶绫君的幂篱去。叶绫君轻身后跃,那执意要掀开她遮面白纱的手却如影随形。
突然发难的女子身着红色窄袖骑装,身姿挺拔,眉目如画,她鼻梁高挺,唇角带着兴味盎然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英气而不羁。
叶绫君须臾与她拆了数招,最后抓住破绽擒住她的手腕,无奈道:“阿情,别闹了。”
钟情收回手,故作不悦地撇撇嘴,“哎,没意思,真没意思。这么多年了,还是打不过你。”
叶绫君松开她的手,摇头轻笑:“多年未见,也不见你稳重些,还是这么好斗。”
钟情却趁她松懈,突然伸手摘下她的幂篱,叶绫君哭笑不得地笑骂道:“怎么还是爱耍赖……”
不等她说完,钟情扬起艳若桃李的笑容,倾身紧紧抱住她,那力道将叶绫君抱得微微吃痛,钟情的声音隐隐带着哽咽在她耳边响起:“真好。你平安回来了,真好。”
叶绫君一怔,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见钟情哭过。叶绫君轻轻抚上钟情的背,柔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钟情平定了一阵心绪,才缓缓放开她,眼角虽还微微湿润,但面上又挂上了明艳笑容,“走,跟我去昆玉阁听曲去。”
叶绫君忙拽住想一出是一出的钟情,“我约你是有正事要说,况且昆玉阁人多眼杂,我如今这处境还是低调为好。”
钟情摆了摆手,“放心,我订了雅间,我让人在门口守着,没人敢闯。”说罢拉着叶绫君便走。
行,这是早都谋划好了。叶绫君无奈笑着,还是任钟情拉着她去了昆玉阁。
长安昆玉阁是家颇具名气的乐坊,文人墨客、达官显贵皆有往来。
钟情是昆玉阁的常客,只因她是个乐痴。此“痴”有两解:其一,是钟情痴迷音律,常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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