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云：有情者终成眷属。

孤女不信这番说辞，她的青梅竹马就抛弃了她，说好的山盟海誓，到头来是竹篮打水，虚梦一场。孤女的眼眶流出的眼泪是血色的，她指着易轩，啜泣着：“你为什么相信他？”

易轩：“？”

“谁相信他了？”

卓昀山头大了：“哪有你这样的易大人，我什么时候不靠谱了？”

“你就说说，你哪次靠谱过？”易轩数落起人来毫不含糊，“上次是国师殿的邪祟，这次又是唤灵草。”卓昀山闪身上来封住易轩的嘴，生怕他把自己的小秘密全部抖出去了。宁忘夏忍俊不禁，说实话，她很想知道这两个人中间的事，碍于身份和面子，她不好当面去问。

孤女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她再次张牙舞爪嘴里不断喊着要杀了他们，还没靠前就被傅洵舟的灵力灼伤，躺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惨叫。易轩给了卓昀山一脚，趁着卓昀山惨叫的间隙，他道：“殿下，接下来该如何？”

宁忘夏道：“杀了。”

她终究是邪祟，留着也是祸害。

孤女扬起头来，指着宁忘夏的鼻子就骂：“下流卑贱！我还以为你会是大彻大悟之人，没想到是情根深重，永远不知利坏之分的傻子！”

宁忘夏被骂了也不恼怒，反而无所谓地道：“我跟你不同，谁敢负我，我定然要让他千百倍奉还。”

孤女哭着的脸上多出诡异的笑来，迎着阴风阵阵，叫人心里发怵。卓昀山意识到不对劲，嘴里的话呼之欲出，谁知周遭忽然褪下颜色，成了荒芜。

地面的震动又让人觉得自己置身其间，千军万马对他们置若罔闻，挥舞着刀枪就冲了上去。面前是高大巍峨的城墙，上面站着身着嫁衣的女子。

卓昀山喊道：“易大人，你在哪里？”

没有声音回应他。

身着嫁衣的女子满脸泪水，模糊了精致的妆容，她目光呆滞望着城墙下的年轻男子，嘴角勾起笑。

“你还是选了让我去和亲……”

年轻男子对着身后的敌将奴颜婢膝，恭恭敬敬，道：“我这就让她下来。”

那群士兵中爆发出起哄声，全然不知上面的人攒紧了拳头。

“就当是为了我，我顺从了他们，皇上……会给我加官进爵，可汗会撤兵，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年轻男子继续循循善诱：“若你跳下去了，一切就毁了，什么都没了……”

卓昀山：“脑子有病吧。”

他实在无法理解将心上人拱手让出去换自己的荣华富贵。

“我自北来，欲东去……”

“怎料世间浑噩，扰我好梦。”高楼上的孤女仰面抹去泪水，身为最尊贵的公主，她不允许自己被肮脏的外族人玷污。她从袖口里拿出匕首，“我从来不是什么善人，我只想守着自己，什么大义，都是废话。”

匕首刺向心口的瞬间，卓昀山脖颈一紧，孤女不知不觉地掐住了他，恶狠狠地道：“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卓昀山喘不上气来，一字一顿地道：“我不是……”

孤女双手掐紧了，脸上糊着两道血淋淋的泪水，“……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跟她这么亲密，不是在欺骗她感情难道会是别的？”

“……”卓昀山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他身边除了殿下是女子，根本没女子了啊。他光棍了几百年，接触的女子屈指可数，还骗人感情，别人骗他还差不多。

孤女的手微微松开了些，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卓昀山发懵的眼睛：“你不知道？”

“我知道啥呀？”卓昀山好不容易有了喘气的机会，赶忙拉开与孤女的距离，“莫名其妙。”

孤女对他摇了摇头，浓稠的空气稀薄起来，不远处是宁忘夏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孤女道：“你回去吧，主上会帮我的，祂会杀了所有负心汉。”

“他在那！”易轩率先冲过来，卓昀山第一次觉得易轩亲切了好多，迎上去那刻，忽然易轩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卓昀山挨了巴掌，心里莫名高兴。“上仙说，如果在幻境结束前你没能说服孤女，就会死你知道吗！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卓昀山忽然皱了眉，后退一步，他挠头想着。貌似和易轩走得太近，搞得自己像好龙阳之癖的人。孤女深深地看两人一眼，身影逐渐模糊。

“我自北来，欲东去……”

“自此恩怨两茫茫。”

傅洵舟拦住宁忘夏，道：“她已经走了。”

“心结解开了？”宁忘夏道。

“……”虽然傅洵舟很想说出那句少看画本子的话，邪祟哪是这么容易引渡往生的。“没有，只是我做了点手脚，让她去往生罢了。”

“……”

孤女留在世间，会祸害到更多的人。本来也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不如做件好事，送她去往生。卓昀山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孤女困他在幻境里的事说清楚。

“对了，殿下，孤女说，‘主上会帮她的……’她口中的主上，是什么东西？”

宁忘夏看傅洵舟一眼，傅洵舟摇头。

回天汜的路上，宁忘夏沉默不语。神战波及人间，龙脉岌岌可危。邪祟横出，不仅是唤灵草，还有孤女，仿佛其中有看不着的线，将它们串联一起。藏得深，又看不真切。

还有孤女口中的主上，到底是什么。

——

天枢阁的影卫见易轩和卓昀山忙里忙外，得了空闲全部聚在他们房间门口。卓昀山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可不是断袖，怎么会对易轩产生奇奇怪怪的想法呢。

董豫同两人坐在一起，自天枢阁无所事事以来，除了在中庭院看名册就是做登记，日子倒是清闲。要想以前天枢阁掌管朝政时，那叫一个手忙脚乱。卓昀山特地靠近了董豫坐，易轩离卓昀山很远，没有靠近。他敛着神色，正擦着自己的剑。几乎每次干完活，三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会在他们屋子门口聚集，要不然就是宁忘夏门前。

“今天我们不是遇到孤女了嘛，她说我骗了一个女子，”卓昀山眉飞色舞地讲于他们听，“问题是我更根本没碰过女子，你们说好不好笑。”

易轩面无表情：“挺好笑的。”

“哦，好笑。”董豫敷衍地说，眼神空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两人态度如此敷衍，卓昀山翻着白眼，双手托着脸坐门口一言不发。

易轩收好佩剑，过来踢了卓昀山一脚。卓昀山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见易轩在自己身旁坐下，心虚地侧过头。易轩一回来换了身衣裳，大片脖颈暴露在外，让人忍不住想咬住。他的目光在雪白的脖颈上游移，一会，意识到自己的离谱行为，立即咳转移注意力。

不会吧……难道自己是断袖？

他居然会对易轩产生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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