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制雪》
宋晚晚没有再理身后的人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吵。
内心那些匮乏的情感似乎难以再撑起些什么,佐证着她很难摆脱。
本就是周六,参加完演讲比赛就放学了,她想走了。
但还需要回教室拿书包,拿作业,去补习班,去继续她需要做的一件又一件事。
而当下,她只需要推开这扇安全门就够了。
宋晚晚低着头走进去,再抬起来时,视线一顿。
就在这样偏僻狭窄的地方,却站着一个人,最想看见,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
太阳透过高高的窗从上一个平层洒下来,落在他身侧,下一个平台又承载着继续流淌下去,宋晚晚下意识往后微微退了一步,站在阴影里。
他穿着最熟悉的那件白色卫衣,披了一件外套,单手插在兜里,另只手举着手机似乎正在接电话。宽肩窄腰,凌乱黑发随意地铺在额前。
教学楼建得并不隔音,一门之隔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你怎么来了?”
“我想偷偷看看,出什么事了?”
“晚上回去再跟你讲吧,你能帮我把奖状给她吗?”
“她人呢?”
“我不知道。”
一条走廊,好几个楼道,变成一张数不清的迷宫地图。
宋晚晚听出来了是陈兆,但她谁也不想见。
可事实上,她还站在这里,与眼前人对视。
刘泽然微微抬眼,电话那头似乎又有人说了句什么,他侧过身,这是不想让她听见的样子。
宋晚晚想,这是校董的儿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干什么,说到底跟她都没关系。
她低着头踏下阴影里的二十级台阶,又继续走完背着阳光的二十级。
人生就只是这样,循环往复。
-
刘泽然想过能见到宋晚晚,但没想到是在楼梯间。
他知道学校要办演讲比赛了,宋晚晚是第一个上台演讲的,他不觉得自己进来看比赛有什么问题。
为了谁,想看谁,也不重要。
站在报告厅最后端才发现话筒什么居然都报废了,他找了人出去拿,却始终晚了一步。
回来的时候,宋晚晚已经结束了。
还是那样的稿子,还是类似的话,想听的那句结尾却没有再出现。
他还没想个明白为什么要改,陆林桥就给自己打了电话,刘泽然只好去楼梯间接通。
“什么情况,你回国了?”
刘泽然轻轻嗯了声。
“不是吧,你爸妈知道你突然回去了吗?叔叔阿姨没气死吧?”
他冷声道,“生气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打死我?”
“你个中二病,说真的,你现在没事吧?”
刘泽然看着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涂的漆已经有点掉色了,阳光从他身后晒过来,晒得有点痒,“我没事,我妈稍微有点气,骂了我几句就没什么了。”
“你也真是的,你再干这种事情我都要骂你了,都偷偷跑回来几次了。”
刘泽然听得没耐心了,“再讲这些我就挂了。”
谁知刚说完这句,面前沉静许久的门却开了。
就这样缓缓被推开。
她穿着校服,不算长的头发梳了个低马尾,垂下来的长度刚刚过肩膀一点。白皙的脸在阳光下似乎能看清那些细小绒毛。
轻轻抬眼的那瞬间,细小尘埃迸发出极其迅速的银闪静电,一路逃窜。
手机里的人还在不停说话,刘泽然只觉得自己一句也听不清了。
门外的人好吵,电话里的人也好吵。
她眼睫微颤,世界又回到安静的瞬间,光阴牵出一条线,她拉着退回阴影里。
“刘泽然?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陆林桥声音大了起来,“我在问你!”
他生怕宋晚晚听见什么,微微侧过了身,没想到对方直接走了。
“我在问你!你那天晚上干嘛去接她!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匆匆踏下楼梯的脚步声不断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
刘泽然下意识追出去几步,又克制地停留在原地,他轻声道,“因为那天晚上下大雨。”
“下大雨怎么了?她没有伞?”
他说,“因为她妈妈不会去接她的,那么大的雨,她肯定坐公交车回家,这样换季的时候,淋湿了她会感冒的。”
电话那头传来不可置信的疑问,“就因为这个?你不是讨厌她吗?”
刘泽然没有回复第二个问题,他只是淡淡道,“嗯,就因为这个。”
他挂了电话,双手插在兜里往楼下走,周围满是放学三三两两结伴的人。
一眨眼仿佛就穿梭到曾经,曾经他和宋晚晚还能一起回家的时间里。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中二病,他喜欢单肩背书包,喜欢装高冷,尤其喜欢在宋晚晚看着他的时候嘴角轻轻勾一勾,因为觉得这样会很帅。
在一起顺路的第八天里,宋晚晚说了句,“原来我们真的住在一个小区。”
刘泽然挑挑眉,以一个完美的角度微微点头,露出精致侧脸,用简单的应答展现出绝佳气质。
他用三分礼貌七分冷淡的主角语气,来了一句自认为酷得不得了的,“嗯。”
每次送你回家,往前走一个路口避免让你发现,再往回骑三十分钟自行车就能到家,可不就是顺路嘛。
刘泽然觉得虽然他和宋晚晚住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但好歹都在同一个城市里,这当然是顺路。
走着走着,走到熟悉。
刘泽然偶尔会在心里偷偷怪宋晚晚太漂亮了,看着自己的眼睛太好看了,讲到开心时候的笑太明媚,让他总是会维持不住为自己打造的形象。
怎么办,这就是帅哥的烦恼吗?
可刘泽然最大的烦恼是他俩怎么还没被别人撞见。
他都准备好要在他人询问的时候漫不经心来上一句,“我们是朋友,别多想。”
都俊男靓女了,都走在一起了,都故意让你们别多想了,这下肯定能多想了吧?
而目光朝前,回到现在。
刘泽然看着宋晚晚一个人离开的身影。
他没有别过头,却也没有追上去。
春末最后一场香樟雨在此刻落下,她书包末端垂下的银制拉链像一场雪,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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