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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这栋奇怪的楼逛了个遍，什么都没触发，什么也都没发现，看了眼时间快要下晚自习，只能先行离开。

不太幸运的是，她们在楼下遇到了顾南栀的母亲。

顾南栀妈妈看了眼手机时间，语气不太好：“这还没到下课时间吧？”

步绾下意识拽紧了书包带子，嘴唇翕动几下，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肚子痛提前回家的借口，反倒是石云蔚在一旁坦然地开口：“是顾南栀妈妈吧？你家姑娘今天上吐下泻的，老徐让她早点回来休息，还非要在学校里做完数学卷子才肯走。你多看着点孩子，学习重要，身体更要紧。”

“上吐下泻？怎么啦？吃坏肚子啦？”顾南栀妈妈眉心微皱，上下扫视了女儿一眼，顺手接过了她的书包，责怪的话同时出了口，“叫你不要乱吃路边摊，都快高三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石云蔚一噎，想，不意外。

“您是哪门课的老师啊？唉真不好意思，工作太忙了，也不是对南栀的学习很上心，还不知道您教什么呢。”

“哦，我教高三的英语，主要是看小姑娘一个人惨白着脸，走路感觉要摔倒的样子，不太放心。”石云蔚笑了笑，将被风吹拂的发丝轻轻挽至耳后，似乎很随意地唠着家常，“那孩子平时谁在带啊？”

“嗐，南栀算比较省心的，都没管过，我们也没怎么操过心，她回家后也不学习，洗洗就睡了，但成绩还行，我们嘛，也不要求孩子成绩那么拔尖，最后能考个不错的一本就行了。”

步绾站在那里盯着鞋尖发呆，两人的客套话从左耳进右耳幽幽地飘出去，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顾南栀糟糕的身体情况，她不只是精神不大好，□□也算得上孱弱。不过这也不意外，一个人一直处于神经衰弱睡不好的状态，能健康才怪呢。

……话说，你们还记不记得这边有个上吐下泻请假回来休息的病患啊？这怎么还在聊啊？

终止她们聊天的是放学回来的贺清璟，明诀在他后面隔了段距离，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们站在那里，于是停下了脚步也没接近。

贺清璟毕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只能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石老师，阿姨，晚上好。”

于是石云蔚适时地结束寒暄，客套地表示你们早点回家好好休息啊，还不忘强调了一句身体最重要。

顾南栀的妈妈领着她和贺清璟两个人往楼上走去，长辈走在前面，小辈走在后面。

长辈随口关心着贺清璟，她的态度友善温和，好像对方才是她视为珍宝的女儿。

一味聊学习显得像不近人情的长辈，顾南栀妈妈半开玩笑地问贺清璟有没有找对象。

这个场景倒也不意外，家长们看到长得好看的小年轻都会打趣，尤其是这种又好看、成绩又好的。他们在家里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早恋，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杯弓蛇影地大跳起来，质问怎么心思没全部放在学习上；但是对外人的孩子就很慷慨，比起八卦更多是调侃，觉得他们好像可以双线操作。

反正都是居高临下的。

贺清璟回答：“还太早了，阿姨，现在学业压力有点大，”

“你压力还大呢？”顾南栀妈妈笑了一声，“都第一啦，还这么抓紧，南栀你学学人家。”

“第一名压力当然大，不能被扯下宝座。”步绾反嘴道，她对于家长的这种看看别人家孩子应付熟能生巧，如果不是npc，是她家人在这儿，她保证怼回去：人家家里那么有钱，你怎么不学学人家？

比成绩嘛，坏的不比比好的，比家境嘛，好的不比比坏的。

但她们也没资格说这些，毕竟她们是被供养的，拿起饭碗干饭放下饭碗骂娘，何况她骂的还是真的娘。

想到这儿，她没忍住再看了眼贺清璟。

贺清璟穿着一件不知道是羊毛还是羊绒的开衫，大面积的深灰色缝着瓦灰色的边，这个色系在今年很流行，到处都是仿这个牌子风格的衣服，不过显然的是，有钱人穿的是正版。

男生穿这个牌子的衣服还挺少见，更别提高中男生。

他这一件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就能顶顾南栀妈妈三个月工资，可能更多，她也不知道，她没有厉害到能够一眼能看出衣服的价格。

事实上小城镇出来的她对大牌没有任何了解，只是后来念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个很有钱的朋友，朋友上能穿高定下能穿痛T，最常规的打扮就是爱豆同款的六位数外套里面塞着和她同款的某卡哇的痛T。

大小姐从来都能向下包容她这种屁民。

步绾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得有点远，但也放任它越飘越远，电梯里不说话有点尴尬，但好在很快大家就都各回各家。

顾南栀妈妈现在终于想起关心女儿的身体情况，在外面她好像自动地陷入一种社交模式，一切都要给社交让边，她得长袖善舞，在每个人面前保持住一个得体的女精英模样，无暇去关注自己女儿的健康。

像设定了某种程序的npc，在特定场合必须要做出特定的反应。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个npc。

“药吃了吗？”

“吃了黄连素。”

“行，那你洗洗澡早点休息。”

药当然没吃，她又没病。但得说吃了，总不能晚上吃的药再多一种。

今天没法去贺清璟家里汇总情况，不过石云蔚在也没什么差别，明天中午见面的时候她能听到他们探索出来的新情报的。

反正那群家伙脑子好使，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步绾心安理得地摆烂。

躺下的时候她看着对面墙上贴的海报，总觉得像是被注视着那样。

她心里嘀咕，顾南栀精神不衰弱就怪了，睁眼闭眼都是几张脸盯着自个儿。算了，也有可能是她对这些人没感觉才觉得奇怪，假如她喜欢的家伙海报贴在那儿的话，说不定每次睁眼看到熟悉的脸都只觉得甜蜜呢。

……也不会吧？

步绾继续瞎想。

顾南栀会在哪儿呢？不会藏在这些海报里吧？更荒诞一点，她不会成为HEPTA的一员了吧？

大概十年前不是很流行原来是美男这种吗，不会真穿过去了吧，然后发展出一段初高中女生最喜欢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什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练习生，室友居然是自己曾经喜欢了多年的那个男人。又或者什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喜欢的爱豆体内，不是和人互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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