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俺滴新郎[年代]》
“我没有不开心。”
尤青抬起眼皮,望向林述年好看的眉眼。
林述年站姿微微松懈,脑袋轻歪着看她,居高临下地为尤青挡下身后刺眼的阳光。
“我总有建立自己新家庭的那天,即使再爱我的妈妈,也难免会因为自己的新家庭而对她的照顾有所疏忽。”
尤青垂下眼睫,轻轻曲腿靠在林述年的自行车后座上,无意识交叉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我们母女互相拥有对方最温暖的亲情,可若我有了怦然心动的爱情,我也希望她也可以同样拥有,这是我爱她的方式。”
等尤青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林述年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不远处的街巷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头顶有鸟群略过,叽叽喳喳。
林述年恍若未闻,只微微将上下唇抿成条直线,一眼不眨有些发怔的看着尤青。
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他惊讶于她对于这种事的豁达。
忽然,就好像打开了新的认知。
从前他对于爸妈的态度多少有些怨气。
他认为他们既然组成了一个家庭,并生下了他,就要有对这个家庭及他的责任感。
对于他们各自有了新的感情,他的心底,无时无刻不在愤怒与反抗。
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些愤怒的产生,好像都是由他的角度出发。
他愤怒凭什么自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愤怒他的父母为什么不像别的父母凑合过日子,愤怒逢年过节,团圆饭总是不团圆。
可各自从父母的角度出发呢?
一个是在商海沉浮的商人,一个是在书海畅游的教授,或许当初一时的荷尔蒙让他们看对了眼组成了家庭。
可日复一日的茶米油盐中,慢慢却发现彼此并不适合。
他听不懂她口中的诗词歌赋,她无感于他的商战规则。
所以,天上鸟和海里鱼就要捆在一起一辈子吗?
仅仅为了他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是假的。
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她真心快乐。
让鸟归天空,自由飞翔。
让鱼回大海,自在遨游。
林述年突然有一种长久以来淤堵在胸口的浊气一瞬间消散的爽意。
他倏地怅然。
他觉得自己探索尤青真实的那面,实在有些晚。
他在她面前,有些自惭形秽。
*
整个八月,尤青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白天她骑着家里那辆二六自行车穿梭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去国营建材商店还有合作社挨个挑选心仪的装修材料。
晚上她就着台灯在写字桌的方格稿纸上肆意挥洒灵感努力存稿,深知在即将到来的八十年代,武侠风将会在这片大地风靡。
她决定另辟新径,写一篇关于古代女性侠客的新派武侠小说,围绕镖局独生女临危受命,在门派争斗中凭借勇气与智慧站稳脚跟,打破世人偏见,铁腕改革镖局,对抗江湖势力并最终成立皇家镖局的故事。
柳琴不知女儿在忙什么,也不敢多作打扰,每每给她倒上一杯热水,便轻手轻脚的离开尤青的房间。
门轻轻关上,在稿纸上不断发出沙沙声的钢笔一停。
尤青颤了下眼睫,回头看了眼已经关紧的房门。
这段时间她也默默跟双兰姨打听过和柳琴走得很近的中年男人。
他叫卫邵,和柳琴同岁,现在是碧城农业科学院的育种专家。
让尤青意外的是,他两竟然不是通过熟人介绍认识,而是本身就是初中时的老同学。
听双兰姨的意思,这个卫邵叔叔年轻的时候就追求柳琴,家人好友都很认可他的人品。
但单纯的柳琴硬是被花言巧语的尤向北给哄得晕头转向,上了贼船。
好家伙,原来还是白月光呐。
尤青暗暗咋舌。
这卫邵后来也被家里逼着和门当户对的女人结了婚。
可惜这强扭的瓜不甜,郎无情妾也无意,两人也是没几年便散了伙,自此卫邵单身到现在。
只要去有心打听卫邵的名字,不论是亲朋还是同事,大家都对他的为人赞不绝口。
尤青这便稍稍放下心来。
这发小啊,多少算知己知彼,应该没有什么大错处。
看柳琴至今没有跟她透风的意思,怕也是唯恐伤了她的心。
尤青倒要看看,她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
噗嗤。
*
新房的装修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完全由尤青掌管“生杀大权”。
她要求工人将所有电线走暗槽,不刷这个年代统一的绿墙裙,就刷干干净净的大白墙。
柳琴虽然有疑问,但也没有宣之于口,毕竟房子是她们母女俩住的,女儿怎么开心怎么来。
新房经过一个夏天的轰隆声,在尤青九月入学之前总算初具雏形。
房子装得差不多,尤青也跑得腿细,瘦了个七八斤。
午后阳光洒在新楼的西墙,映出一团团炙热的黄色光晕。
尤青骑着自家的二六自行车,一身轻松地往理发店骑去。
临近开学,她正想烫一头大波浪,改变一下自己。
停下车子,她推开国营理发店,一股海鸥洗发膏的香气迎面扑来。
“洗发吹发剪发,您需要什么?”
留着平头的理发大叔正为一位小伙子剪着头发,头也不抬地招呼道。
尤青驻足在墙上写的歪歪扭扭的价格表前,托腮研究起来。
这理发价格分级别不说,烫发竟然还分长度收钱,她倒是涨知识了。
她这长度,烫发收五块钱。
真不便宜。
尤青挠挠下巴,笑着转过头。
“大叔,给我烫个五块钱儿的。”
理发师老张一听价格,有些讶异地转过头,用剃头推子顶了顶自己滑到鼻尖的方框眼镜,愣怔看她的长发。
“五……五块钱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一遍。
虽说价格表是他写的没错,现在烫发的人本就少,都怕被抓典型。
更不用说这烫发的最高级别一直是有价无市。
现在的小姑娘虽说也有学那香江女明星烫头的,可多数都是烫短发或齐肩发,少有舍得去烫长发的。
“丫头,来这儿,我给你洗头!”
还没等老张从懵圈状态里回过神来,坐在一旁柜台后嗑瓜子的老张媳妇儿敏锐地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她急忙将擦头巾往肩膀上一甩,就热情地顶着一张热得红扑扑的圆脸往尤青的方向小碎步移来。
“好。”
尤青点点头,就往洗头的水龙头那里去。
现在还没有后世那样流行躺着洗头的设计,只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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