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怀春》
当章怀春的双手轻轻握住郑纯手掌的那一刻,他也不再压抑克制自己的情绪,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她抱进了怀中。
直至此刻,他的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自生下槐序,她便瘦了许多,曾经抱在怀中柔软圆润的身子,如今却似一根易折的细竹,他不敢抱得太紧,唯恐稍稍用力便将她折断了。
“怀儿……”他一遍遍唤着她,喜极而泣,“见槐思怀,每日看着槐序,我便能想起你……你终于又回到了我身边……”
章怀春的双目早已湿润,埋首在他肩头,声音已微微哽咽:“让你久等了,斑郎。”
此时,无言胜有言。
章怀春却始终记挂着槐序的病情,从郑纯怀中抬起头:“我先去瞧瞧槐序。”
郑纯遂松开了她,转而牵住她的手掌,一面将人往东厢房里引,一面轻声道:“她将将吃了药粥睡下,瘦了些,青楸守着她。”
章怀春问了句:“断乳后,乳母便没再来过了?”
“四女公子那儿离不了她,槐序这儿既断了乳,我便让她回了一庭芳。”郑纯道。
章怀春心下了然。
槐序的乳母亦是她家四女公子的乳母,是后山奚伯的女儿。因这女儿嫁得早,二十六七的年纪,却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只是这四个孩子里接连夭折了两个,只剩长子与去岁才生下的幼子。
她家四女公子因太过年幼,与她姊妹三个并不亲近,反倒离不了将她喂养大的乳母。当初请那乳母到西跨院喂养槐序,这四女公子便哭闹了好几回,竟是不想乳母再喂养除她之外的人。
如今,那乳母回了一庭芳也好,免得她家那四女公子又要来这儿哭闹。
厢房内,青楸正守在槐序的摇车旁,见章怀春与郑纯前后脚进来,便忙让了开去。
章怀春见女儿鼓囊囊的两腮陷下去了许多,心中一阵怜惜心疼。因见女儿睡得安稳,她也不敢吵着了她,叮嘱青楸好好照看着,便让郑纯随她去内室说话。
入了内室,她便倚坐在了床榻之上。郑纯也随之坐在了她身旁,让她的身子倚着自己,伸手抚平了她紧蹙的眉心,而后宽慰道:“槐序的脾胃虚寒之症,一直是表兄在为她调理,你无需太过忧心她的身子。表兄也说了,她这病症只需壮胃养脾,再调养十天半月,她的脾胃也能运化乳水了,那时可再喂她乳水。”
章怀春仍是一脸愁容,幽幽叹息道:“她的病,我心里有数。只是……”忽抬眸望向了郑纯,苦恼一笑,“出了月子,我便没再喂过她了,那里已是不出乳水了。但我不想请四妹妹那乳母来喂她了,急切之间,却又不知上何处寻个身子康健、乳水充足又性情沉稳的乳母来。”
郑纯道:“侯国人口几千户,总能寻到令你满意的,”又转口问,“你将将归家,想歇一歇么?”
章怀春摇头,继而道:“我这回去江夏,见过宜妹妹了,你不问问她么?”
郑纯不由抱紧了她,在她耳边道:“她未被牵连进去,还好好活着,我便安心了。”
章怀春并无试探他的心思,见他一听她提起关宜便如临大敌,她一时有些失落,暗叹一声便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看着他道:“她怀了身子,刘宸也许了她正妻之位,后头的日子想也不会太难,你应能安心了。”
郑纯没说什么,却是倾身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对她柔声轻语,“怀儿,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了。往后,你去哪儿,我便随你去哪儿,好么?”
“好。”章怀春柔声应道。
此时,她的心已溺在了他的温柔眼波里。
她目光眷恋地望着他,纤纤细指一寸寸描摹着他的眉眼口鼻。眼前的郎君清俊秀雅,那双眼眸里蕴藏着脉脉温情,从里头焕发出的光与热如有实质,灼热而滚烫,烧红了她的脸颊,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手指触摸到他柔软滚烫的双唇时,指腹便被他微微探出的舌尖濡湿,一阵酥麻酸痒的快感自指尖漫过心间,勾动了她的心思。
她并非无私无欲的菩萨,对于夫妻间的床帏之事,亦有着世俗人的欲望。
一阵天旋地转,郑纯已是将她轻轻压倒在床榻之上。
然而,他终究是守礼的,不敢轻易唐突冒犯她,只是半睁着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怀儿……”他微微低下头来,嗓音压抑低沉,落在她面上的气息炽烈灼烫,“我很想你,很想你能怜惜我……”
章怀春听他声音带着一丝破碎的乞求,心口瞬间被烫化了,却理智尚存:“青楸还在外头守着槐序,我们这般……不妥,夜里再……”
郑纯却因误会了她提起关宜是想要试探自己的心意,此时并不依着她,反而提议道:“去书室吧。”
“什么?”章怀春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
书室是他读书治学的地方,里头全是圣贤先哲的文章书籍,满目皆是君子持身守正之道,怎能在那儿行那等有悖礼仪的床帏之事?
“斑郎,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章怀春又羞又恼,严肃规劝,“你并非贪欢纵欲之人,不可因贪一时之欢,而玷辱了圣贤先哲的智慧。”
郑纯却道:“周公制礼教民,曾与妻子一道演礼以教世人,夫妇敦伦之礼亦是‘婚义七礼’之一,合乎圣人倡导的人伦之道。书室乃洁净之所,正是行周公之礼的好去处,并不会玷辱圣贤先哲的智慧。”又低低道,“怀儿,请你怜惜我。”
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歪理邪说,章怀春竟似被说服了,哪还禁得住他这样来求她。
东厢房的内寝与书室开了一道小门,曾是为了方便郑纯夜里回来安寝打通的,如今却成了两人私会的通道。
书室有供人坐卧的矮榻,供一人歇卧绰绰有余,卧下两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
只有两人的昏暗书室里,郑纯的双眸依旧清明如水,俯身亲吻她的眉眼时,章怀春不觉绷紧了身子。
她不想动弹,却被他取悦她、试探她的手指拨弄得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而后抬臂抱住他的头便闭眼吻住了他。
这一吻,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搅乱了湖底的暗流,一落,便是万流相侵,将两人皆拽入了那腾跃纠缠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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