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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不熟练的离别 A Grief Observed》

49. 君子有常行 君子道其常 小人计其功

李知雨的确不是像金孝燮所想的,她并不贪图荣华富贵。金孝燮所错误描述的她,是一但失去荣华富贵,就好像遭受灵魂和肉身分离的那般痛苦。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没那种念想。

但是此刻,她的确想着,是和金孝燮殊途同归的想法。她预判这样做的结果,根本和金孝燮想的结果,完全一模一样。

躺在英俊、帅气、聪明、冥界有地位和有魅力的黑格怀里的李知雨,一边和黑格并肩走,一边心想:「我相信结果论,我可以勉强自己,做自己不爱或者是不喜欢的事情,去争取我想得到的结果。」

「那就像长期以来,我苦练和健身,我根本讨厌健身,呼吸和力气也跟不上,但我还是练起来,而且到现在,还持续着练习。」

此时仍带着墨镜的她,突然仰头看看黑格,似乎想要找到他的优点。黑格发现她的注视,回之真情温暖的笑容,把她拥得更紧。

而她想要的结果,从本来的重返人间,早已经悄然生变。

因为她已向命运屈服,导致她想要的,悄无声息的转变。

她内心哀伤想着:「我要找一个依靠,一个真正能让我依靠的男人,一个可以陪伴我天长地久的男人,我真的熬得太艰难!我真的一个人撑不下去了!」

她们一行人,已经到达夜店最豪华的包厢,一开始她犹如行尸走肉,找位置坐下,她心神不宁,和夜店欢快的舞曲节奏,形成两极化的对比。带着墨镜的她,内心现在是悲伤抒情的哀乐,而且是循环播放着,心酸的旋律和悲愤氛围,一直死死纠缠着她不放。

她咬牙痛苦地想着:「如果我勉强自己走另一条路,只要我对自己够狠,我有信心,我绝对走得下去。」

「我短暂回到人间,说几声道别,很明显是搅动一池春水,只是我又一次去招惹荣青梧,又惹得荷率和一路,要伤心很久,那种意义何在?只是遂了我的私心而已。」

「我愿意回到人间,本来是还想着帮爸爸完成遗愿,完成通信系统科技事业的分拆整并,依照我破碎伤重的身体,我真的就只能短暂重回人间一下,根本完成不了什么吧?我根本没把握做完,万一做一半,又跑掉,意义到底何在?」

「我跟青梧宿命早定,生死相隔,绝对没有结果。何苦去没事找事来?我纠缠他,纠缠不清,徒增彼此神伤而已。」

「现在A国政府,派人守住加护病房,刚满21岁没多久的青梧,还处于惊魂未定,整个傻住想不透的状态,刚好他不是我家属,入殓火化前,他见不着我,我要是用魔法自戕,马上入殓火化,保留我在他心中完美的形象,那个永远18岁的我,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这也是我心之所愿。」

「这段加护病房期间,青梧根本没机会见到我,这是一个斩断他的思念最好的时机。21岁初年轻的他,很容易可以把我忘掉,绝对不是难事,最好忘得干干净净。」

「他不会看到我死状,那般景象,不留在青梧心中,他就不会留有太多思念。我悄悄去死,稀里胡涂火化。年轻的他,哀思会随时间淡化,疗伤很快的,似乎对我俩彼此都很好。」

李知雨对自己动了杀心,暗自想:「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不但不用法术救自己,不继续维持延续我的生命,甚至我推一把,让自己走上绝路,用法术快速自我了断,一个完美、快速和不痛苦的自尽,真正的安乐死。」

「我不重返人间,另一个完全迥异于先前的选择。」

「朋友和青梧对我的哀思快速来去,让我跟青梧感情自断,最少可以断了重逢的念想。」

「未来,青梧再去找与他适合的女子良配,他俩修成正果。顶多我难过而已,不用大家一起痛苦。」

她想到此处,感觉燥热起来,握紧自己的拳头,开始说服自己,心想:「要是我难以释怀,我最最少可以安慰自己,我能当上冥界王妃,有什么好不满足的?我能拿到最最实质的心理补偿。我可是三界的冥王妃啊!」

她骄傲地仰着头,冷酷地薄唇紧闭,心想:「尊贵的冥王妃,拥有数百万年,甚至是无穷尽地长远的天命,现在我就能纵横数百万年时空,再也不用当短命的人类。脱离世世轮回,不再饱受人生无常,从伤病苦痛中彻底解脱。」

「而且我在冥界,拥有无穷尽的金钱,享有庞大的权力。当上冥王妃,我拥有得比现在更多。而现在当理事长拥有的,还能因此永远牢牢地,掌握在我手中,怎盘算,都是只增不减。」

「这么多的名声、金钱和权力在握,大大补足爱情的残缺,我还遗憾甚么?!」

「依照黑格这样喜欢我,和冥后喜欢我,我只要训练自己,闯过读心术的考验,我当王妃一定十拿九稳。」

「依照黑格这样风流,婚后他照样出门玩乐,他就不会要求我对他真心实意。只要我强迫自己,放下我所信奉爱情,不要求黑格他只爱我一个人。黑格也确确实实的得到我,完成他的心愿,没人吃亏。」

「说到底,这个计划,只需要我摈弃原则,抛却爱情,对自己心狠,自我割舍,屈服当下,放下对他的牵挂,舍下对他的系绊,其结果,近乎完美,没有比这个更好的。」

「每个人都得到好的,虽然不一定是自己最最想要的。至少没人赔尽感情,却还一无所获。」

「所以,关键在我自己,要改变想法!」

她维持冷酷的神态,不自觉地握紧双手拳头,说道:「这个完美的计划,更可笑的,我不需要帮手,也不用要求或是请求别人配合,都只要我蛮干下去。」

她鄙夷地想着:「中国西汉东方朔的文章里面名言,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这些古人,不知道当君子坚持原则,有多辛苦吗?坚持原则,往往不是以身殉道,就是一无所获,白忙一场。」

「我从来就不是君子,只是以前我也没机会需要去当小人。」

「但是只要我想当小人,想要务其功,我绝对是上盈其功,有能力够聪明,能拿到那块最大的蛋糕的那种小人。」

「黑格是怎会幻想我是一个纯洁的人?」

「他好傻,好天真单纯,这是他的优点,也许这样,他永远都会把我想得很完美,反而我俩合得来。」

李知雨不知道的是,金孝燮也认为她是小人。

李知雨到底是冥界待太久,长期悲苦崩溃的心境下,早早就沾染到邪恶,导致今日爆发,让她大大的转变?

还是今日一进入哀悼原野,强大且邪恶的社会氛围,长期内心匮乏的她,无法自疗自愈,马上沉溺在富贵浮华的欲海,迅速侵蚀她原本的意志,她屈服在诡计妄念里?连自己都想骗?

服务员已送上小食、饮料、冰块,香槟和烈酒,被点名的女侍,也分别就座在场男性的身边。随即包厢的门也被服务员缓缓关上,包厢内变得完全安静,突然有点尴尬。

黑格搂着李知雨的腰,轻声细语问她想唱什么歌?李知雨取下墨镜,露出浅浅咖啡雾色眼影。她拥着黑格的腰,她倚近黑格的怀里,两人一同起身,一起敬酒,说道:「唱歌前,是不是大家该一起举杯?这才算是开场啊!」

黑格为李知雨加上一句,体贴地大声说道:「不用一干而敬喔!随意就好。」

大家全起身一起举杯,当大家把酒杯要靠唇喝下时,李知雨不知何时,暗杠了一杯Whisky,放下香槟,随即换手捧起那一大方杯没加冰的Whisky,张口一饮而下,还把杯口朝下。现场响起如雷掌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除施圣恩外,其它人依照既定的思维,李知雨一如往常,都会有严谨布局,精密策画行动,她才敢带头玩这样嗨。众人配合她,放轻松玩起来。

李知雨假装得好像非常志得意满,极尽诱人,那种抚媚的模样。她假装不经意拿着点歌手册,依偎贴紧着黑格,她手指指了一下,黑格随即帮她点好歌,大声说道:「我们家小E,要唱开场曲,大家绅士一点,就让女士优先。」

大家鼓掌欢声雷动,李知雨遂熟练得拿取麦克风,站在台前,有礼貌地跟大家点头致意。

李知雨满满的笑意说道:「我点一首K国的抒情歌,我取得过这首情歌的钢琴谱,弹奏练习过这首歌曲。所以,我蛮熟练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

「黑格哥哥,改天有机会,我再清唱和电子琴独奏一次这首歌,送给你!你一直关心我,一直支持我,谢谢你!」

Thesoloisjustbetweenyouandme.」

施圣恩心想:「李知雨今日是怎么了吗?目标改为自己人黑格殿下。这不像她,她鬼神附身了吗?」

黑格大喜过望,向她连声称谢:「谢谢小E,我今天真是太开心,太幸运。」

这首歌音乐开始流淌,电子琴和吉他为主乐器的抒情哀乐,

演唱者:许阁HuhGak–Hello(2020.Ver)

作曲者作词者:黑眼必胜

我们不是不能分手的吗?

我们不是不说离别的吗?

我就这样离开的话,不行的,

我想说却无法说的那些话,仍然很多,

为了这些,请不要离开我!

我因为那些关系,我真的是因为那些的关系,

为了这些,为了这些,我真的不行,

我来的这世上的理由,是成为你的唯一吧!

拜托!请不要说要离开我!

那是我的爱,想念的我的爱,

我曾经爱过的人,现在虽然不能触碰,

虽然我非常想念,那样也想念的过去了,

曾经让我疯狂爱过的那个人,Hello!

我因为曾经爱过的关系,我真的是因为曾经爱过的关系,

像要死了一般,

像要死一样的辛苦,

因为要活下去给你看,所以没办法死。

拜托!请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唱到中段,李知雨长期忧愤,早不自觉,将忧愤刻划在心上,显得内心处处班驳心伤。因为爱情求而不得,用思念自残刻在心上的伤痕,流下滴滴泣血,清晰可见。因此她能够吟唱出歌声,这样悲凄地,句句轻泻情感。因此她能表达出歌词,那样凄美地,字字直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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