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在上,允我任性一回》
云国初元帝在位第十一年。
寒风如同银色刀锋,将天地割裂开。
大雪积了一夜。
院外的梅花覆上一层皎洁的霜衣,长串的冰棱时不时从琉璃瓦上坠落。
殿门轻掩,黄昏的光晕投在了深棕色的书案上。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御书房内。
皇帝正批阅着奏折。
烛影摇曳,落笔时如同春蚕食叶,沙沙作响。
初元帝按了按眉心,眼睑下一片阴沉,眸中充斥着血丝,呈现一副疲态。
一旁的卢公公看不下去了,低声劝道:“陛下,您还是歇歇吧。您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了,如此下去,怕是有损龙体啊。”
皇帝看着桌案上的奏折,上面赫然写着:云国西北边境的战局紧迫。
云崖岭一战,岑将军殊死一搏,强行将苍傲国士兵拖住了七日。
幸好最终等来了云国派去的援军,扭转了局势。
“岑将军不日也将班师回朝了吧。”云帝询问道,许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要是阿寻还活着,定能让朕少些烦忧。”
一旁的卢公公见云帝又想起已逝的宁国公,心中也不免一阵酸楚,宽慰道:“宁国公对陛下忠心耿耿,若有他在,苍傲国何惧之有。”
初元帝满眼悲戚:“可故人已然归去……”
而他们口中心心念叨的正是宁国公宁归寻。
一位十年前就死去的翩翩少年。
当真是天妒英才。
这么多年来,他的死一直是悬在陛下心中的一个心结,久久不能让人释怀。
大概是惜才之心吧!
年仅二十,战功赫赫,英年早逝。
至于死因嘛,众说纷纭,具体情况尚未可知。
传言说当年他在战场上将北离军打得节节败退,本来打赢这场仗是势在必得了。
但是却中途出了些幺蛾子。
北离使诈,北离国师不知从何处学来的诡异术法,竟培养了一批刀枪不入的魔鬼士兵,俗称药人。
宁归寻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
以凡人之躯,愣是将这些丧失心智的药人拖了整整十天,最后同归于尽。
宁国公年纪轻轻英年早逝不禁让人叹惋。
云国从此痛失一员虎将。
可事实上,谁也不知道的是,宁归寻当初九死一生,却意外活了下来。
有人将他从尸堆里拖了出来,救活了他。
但是他身受重伤,筋脉寸断,怕是活着回京都,也只能惶惶度日。
不能再拿起剑,这与折断鸟的翅膀没什么不同,他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
这十年间他即使身受重伤,也依旧在寻找那人,那个把他从地狱拉回人间的沈听澜。
十年间,除了九阙司的人外,再无其它人知晓他的存在。
他的前半生过的相当曲折……
宁归寻三岁那年。
其父宁国公临危受命,收服了北域五座重要城池,一时间风光无限,手下更是汇聚了一众精兵强将。
但却渐渐助长了他的野心。
老皇帝担心他拥兵自重,于是将宁归寻接到定京城。
美其名曰说是想念外孙,想要留在身边亲身教养。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皇帝是想拿宁归寻来当做人质,以免宁国公叛乱。
父皇是什么用意,没人比公主更清楚。
长公主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吵着闹着要宁国公交出兵权,与她一同回京都,做个清闲的宁国公,和儿子团聚,不再参与权力斗争中。
可宁国公始终是个心狠的人,重权在握的人早已习惯了这样一呼百应的日子。
又怎会甘心大权旁落,对他人俯首称臣。
不过就是个儿子而已,他还可以有很多。
而推翻皇权的机会却只有一次。
他还为了笼络朝中官员,拉帮结派,娶了一个又一个官家小姐,府里姬妾成群。
长公主一天天被冷落,心灰意冷。
终于,她狠下心,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趁宁国公喝醉酒后,亲手勒死了他。
切下他的脑袋,装在木匣子里,决定回到定京亲手献给父皇。
老宁国公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死的这么潦草。
颠覆皇权的梦也终究破碎。
长公主偷走兵符,一众亲卫护送她逃离了北溪城,回到定京。
消息传回京都,一时间人言可畏,当人们在论及长公主如何狠心杀夫夺权时。
一时间舆论的矛头又指向了正年幼的小宁国公。
彼时宁归寻才十一岁。
发疯的娘,
被杀的爹,
别有用心的外公,
一群对兵符虎视眈眈的大臣,
还有破碎的他。
从前那个天真无忧的宁归寻一时之间被逼到风口浪尖。
少年接下兵符,从此身边明枪暗箭更加难防,多少次睡梦中醒来。
匕首冷剑抵着脖子,他不能反抗,只能殊死挣扎。
多少次死里逃生,才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从他第一次拿起匕首狠
下心抵死反抗、第一次划破刺客喉咙开始。
就永远无法回头。
他注定是要待在黑暗中的。
杀人让他变得越来越暴戾,甚至失控,恐怖如斯。
刀尖舔血的日子过多了,满腔少年热血最终也化为一滩死水。
被人视作至高无上的兵权,不如说是催命符亦或是某种最恶毒的诅咒。
老皇帝这么多年对他百般捧杀,自以为将他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整日闲驻勾栏,夜宿花楼,琴棋书画一概不通,脾性越发乖张。
老皇帝这才对他放下了疑心,不用他亲自出手,宁国公府也定会有一天败于他手,势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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