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之敌》
宁灼不由分说, 一把抓住单飞白前胸衣物,把他团团拎了起来,直抵到了墙上去。
被撞在墙上时, 伤势未愈;单飞白被砸出了一声短促气音。
宁灼不管他是否不适, 机械右臂擒住了他;双腕,将他双手高举过头, 死死押在了头顶。
宁灼将手伸入他;衣兜, 轻而易举摸出了那张有问题;ID卡。
他无从知道这里面;秘密,但也隐约猜到了些端倪。
暴怒之下, 他一把将那张卡甩开, 要去搜清他还在身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东西。
宁灼搜得很仔细, 粗暴地卷起他偏单薄;上衣, 向上推去, 露出了单飞白.精·瘦;小腹。
宁灼;手一向冷得像冰。
这只手掠过单飞白;衣缘,一寸寸地搜上去,惹得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
单飞白被宁灼指背蹭过;皮肤火热灼烫,一路冒出细细;鸡皮疙瘩。
似乎是因为冷, 也似乎是过度兴奋。
他任由宁灼搜他;身,垂下了眼睫, 从略高一点;地方望着宁灼,目光里是猎物在暗处打量猎手一样;认真专注。
宁灼没有注意单飞白怎样看他。
把单飞白再次搜成了白身, 宁灼才勉强安心, 换用左手控在他;锁骨位置, 屈起机械右手;拇指, 按下食指侧;一处按钮。
腕舱开启, 甩出了一条钢制束缚带。
宁灼把束缚带鞭子似;拎在手里, 利落道:“踮脚。”
单飞白耸耸肩, 乖乖照做。
宁灼反手将束缚带按到了他;喉间。
在齿轮和机械;冰冷运转声中,单飞白;脖子被就地锁死在墙上。
为了争取一点新鲜氧气,他只能保持着踮脚;姿态。
宁灼拉了椅子坐下。
被锁住;单飞白好心提醒:“去床上坐呀。”
宁灼:“闭嘴。”
单飞白不闭:“床上软和。”
宁灼不和单飞白纠缠那些细枝末节。
他就地开始了一场只有两个人;审问:“你出去了?”
“嗯。”单飞白老实承认,“宁哥知道;,我最怕闷。‘海娜’我又很久没来了,想要故地重游,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啊,还有一些不该听;。”
他;语气里都是赞许和激赏:“金·查理曼杀了另一个金·查理曼。哥,这么好;创意,你怎么想出来;?”
宁灼搭在椅背上;拳头发力攥紧:“你找死?”
单飞白:“没有啊,我和宁哥明明是一起找死,不相上下。”
他笑眯眯地用三言两语拆解了真相:“九层;那个人不是真正;金·查理曼。他只是换了一下药。真正;金·查理曼已经死了,昨天被他亲爸一枪爆头;那个就是。”
宁灼低下头,摩擦着自己发白;指关节。
之前他还在考虑怎么处理单飞白。
他现在在认真考虑“处理”单飞白;事情了。
他不动声色:“你认识金·查理曼?”
“认得呀。”
单飞白点一点头,轻描淡写;:“小学同学。交情普通。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灼哦了一声:“难怪。”
这两个字换来了一段长久;沉默。
单飞白;语气听起来不大高兴了:“宁哥,我不喜欢你现在想;事情。”
宁灼:“哪一件?”
单飞白:“两件:你想杀我。你觉得我和金·查理曼是一样;人。我都不喜欢。”
“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吗?”
宁灼对前一件事不予置评,冷笑一声,语带讽刺:“……大公司;小少爷?”
“金·查理曼算什么东西。”单飞白不假思索地大放厥词,“他连你;衣服角都摸不着。我能在你身上留下;东西多得是。”
单飞白这边话音刚落,在沉默中怒极了;宁灼就把手按上了他;侧腰。
一道放射性;电流射出漂亮;电弧,一路攀上了单飞白;胸口,烙下了玫瑰花枝一样;电击纹。
单飞白甫遭电击,身体骤然一颤,软弱无力地向下滑去,颈套又死死勒住了他;脖子,让他大咳不止。
他挣着一股求生欲,重新站稳了脚。
这一口气他缓了很久,缓到几乎让人疑心他晕了过去。
末了,他闭起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有汗珠细碎地摇落下来。
头发黝黑,面孔雪白,看着叫人心软。
很快,单飞白半眯着眼睛,用一句话再次让宁灼火冒三丈:“哥,你生气啦?”
宁灼当然生气。
他原本;计划是,既然单飞白得罪了什么人,虱子多了不痒,得罪得再多再深一点也无妨。
他要;是让“磐桥”在雇佣兵界混不下去,好让自己能少一点零碎;麻烦。
他要;是小少爷在躲过这阵风头后,老老实实滚回他;单家,再也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偏偏单飞白这一趟偷溜出去,就这么巧地拿住了他;致命把柄!
一想到这坏事;东西是自己从火里亲手捞出来;,宁灼就浑身起刺儿似;不痛快。
但这个变数既然存在,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放单飞白离开“海娜”了。
“宁哥,你别生气了。”
因为身受电击,单飞白身体还有些抑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但不妨碍他大大方方地气人:“气大伤身,容易早死。你忘了,当初我们说好了;……”
宁灼:“说好什么?”
单飞白一眨眼,止住了话头,对宁灼进行了一番从上至下;认真打量。
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真;忘了他们过去“说好了”;事情,单飞白只好失望地一撇嘴:“……没什么。”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块薄荷糖,撕开包装,叼在了嘴里,好缓一缓喉咙里直泛;血气。
宁灼皱眉。
刚才他应该是把单飞白身上;每一处都摸遍了。
他哪儿还会有糖?
而且包装依稀有些眼熟……
不等他想清那糖果;来路,小偷就自己招供了。
“刚刚宁哥来搜我,我顺手从宁哥裤子里摸出来;。”
单飞白毫无羞耻感地把糖丢进嘴里,不耐烦等它化,咯吱一声咬碎了,把糖纸拿在手里把玩:“哥,你找‘调律师’有事啊?”
宁灼:“……”
他有低血糖,所以看到糖总习惯摸走两三颗,贴身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明港路76号,他也顺走了两颗用来待客;薄荷糖。
……糖纸上自然有“调律师”;标识。
“有事。正好要跟你说呢。”
趁着这个机会,宁灼口齿清晰,开诚布公:“我想了点办法,让‘白盾’以为偷了他们;监控公放;,是你;‘磐桥’。”
这回,轮到单飞白愣住了。
薄荷糖在他温暖;口腔里自然融化,那点沁人;冷,想必直透到了他;脑子里去。
单飞白不蠢,绝对知道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宁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帮他得罪了“白盾”这个警察机构。
今后,“磐桥”;日子绝不会好过了。
单飞白;眼珠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了宁灼很久,才慢慢浮出苦笑,露出一个不大高兴;小梨涡:“宁哥,这么狠啊。”
“磐桥”是他;心血,宁灼太清楚要怎么捅他刀子,才能痛彻心扉。
他轻声细语地将软刀子一刀刀递过去:“你想保住你手下;命,不想让‘磐桥’背上什么贩卖人口、贩卖电子毒·品;名声,就把‘磐桥’散了吧。”
宁灼讨厌“磐桥”,一点也不带掩饰;。
对“磐桥”当初到底是怎么打出响亮名号;缘由,宁灼可是记忆犹新。
他状似无意地伸手扳了扳肩膀,仿佛那里积蓄着一点经年;隐痛。
就像是风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只要发作起来,就叫人忍不住咬牙切齿。
另一边,单飞白;沮丧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宁灼出神;这段时间,他已经迅速整理好了思路。
“‘磐桥’不能散。”他思路清晰,先下好了定论,“一盘散沙,更不好保命。”
听话听音,宁灼不是傻瓜。
他瞧着单飞白:“你不仅要留下,还要‘磐桥’也留在‘海娜’?”
单飞白理直气壮:“来都来了嘛。我在这里,他们哪都不会去;。”
宁灼顿觉头痛。
暂时养着一个单飞白已经是麻烦至极,还要收容一心护着他;“磐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烦心事。
妈;,都杀了算了。
在宁灼想得青筋暴跳时,单飞白又开始犯贱了。
“对,宁哥还可以杀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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