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玦》
李玚一见沈书清从殿中出来,便慌忙拉住她,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不知从何说起。
孙公公劝住了李玚:“三殿下,陛下请您快些过去。”
李玚不舍地松了手,跟着孙公公进了大殿。
盛宁帝慈和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尽显帝王和父亲的威严。
李玚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接下来的事,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父皇。”
盛宁帝凝重地阖目,叹着气道:“当下这情形,便是你想要的吧。”
李玚并未得意,反而郑重言道:“兄弟互相算计,于我而言,不是幸事。”
盛宁帝惊讶地睁眼,看向李玚沉着冷峻的脸,不易窥见其悲喜。
“今日这闹剧,朕瞧得明白。只是朕想知道,你先前,可否知道李瑞的计划?”盛宁帝淡淡地问着,似是谈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李玚心里清楚,他的父亲正在询问他,这件夺储生死之事,他参与了没有。
此时一切聪明智谋无法成为武器,唯有真诚能赢人心。
李玚顿了顿,眼神直直地注视着盛宁帝,说出心中所想:“父皇,我想您方才把沈书清留下来,便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我同父皇一样,也是在刚刚,才知晓她是阿晗。若我先前就知道,我和她之间,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糊涂。说起来,还要谢谢皇兄,帮我找到了遗失多年之人。”
盛宁帝目光开始变得复杂,他盯着眼前自己成熟的儿子,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此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是一位父亲。
他清楚李玚心中所忧,他们父子二人间的隔阂已太多太多,能少一桩便少一桩:“你放心,朕并不打算处置她,她可以继续在朝中为臣,只要旁人不知她的底细,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地活在这世上。”
李玚难得露出了笑颜,其余一切皆不重要。他喜上眉梢,话中隐隐含有笑意:“多谢父皇。”
盛宁帝微微点头,如今他能依赖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难免心软些:“你大哥糊涂,二哥犯浑,朕已年老,朝中的很多事,你日后要上点心,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短短一句话,于李玚而言,如雷霆贯耳,醍醐灌顶。
他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深深明白盛宁帝所言何意。他急急跪下,叩首而拜:“儿臣,定不负命。”
沈书清离开大殿后,疾步朝宫门走去,想着快些离开,却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宫门口,似是在等她。
是傅深。
傅深望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喉结不自主地上下滚动着,嗫嚅了半天道出一句:“阿晗。”
仿佛恍如隔世,沈书清稍稍呆滞,可很快应下:“傅深。”
傅深的神色逐渐惊喜,忍不住高喊了一声:“你当真是阿晗?阿晗,你真的回来了!”
见傅深欣喜的模样,沈书清的心也跟着不自主地雀跃起来:“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上不必要的罪名。”
傅深点点头,柔声安慰:“我都明白。阿晗,能再见你,就已经足够了。”
“实不相瞒,我也曾数度想要告知你们真相,可我怕连累你们,于是作罢。”肺腑之言终不压在心中,沈书清觉得轻松了不少。
傅深有些担忧,询问道:“陛下可有为难你?”
沈书清摇摇头,浮出隐隐笑意:“我能出来,就说明无事发生。”
傅深见沈书清安然的模样,心突然抽了一下,疼痛难已:“阿晗,这些年,过得很苦吧。”
一切尽在不言中,沈书清并没有回答,只是苦笑着低下了头,眼中波澜泛起。
傅深垂头沉思,嘴角微微凝重:“阿浔,他一定会来找你。”
沈书清应道:“我知道。”
傅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书清抬头打断:“傅深,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也在想,我该如何面对他。你与他不同,他要背负的血河残尸已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都无法与自己和解,更别提他了。”
“可是阿晗,他本不想这样的。苏家出事的那一天,他在残躯尸海中苦苦寻找了一夜,只想寻到你的尸首。我清晨赶到苏家之时,他失了魂地坐在园中,身上满是血污尘土,可他全然不顾。当他看见我时,只说了一句话。”
傅深沉了沉气,艰涩说道:“他说,傅深,我找不到阿晗了。”
似是原木重重撞进心里的铜钟,沈书清只觉耳鸣头昏,防线崩溃。
傅深轻轻扶着沈书清的手臂,继续言道:“苏家出了事,他才下定决心夺取储君之位。因为他清楚知道,要想替苏家平冤,光凭一个皇子的身份难以做到。只有成为掌控一切的人,才能还苏家一个清白。阿晗,逍遥快活的阿浔已经回不来了,我们都回不去了。若他来找你,你可否给个机会,同他一叙?”
沈书清喉间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脑中混乱一片,却仍记得答应:“我记下了。”
“好,好!”傅深这才放心,不免又说道:“阿晗,其实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想你。”
沈书清又想起在苏府的那一夜,白月皎皎,李玚拿着玉玦,对着月光顾影自怜,思念着她这位故人。
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念及家中还有要事处理,沈书清轻拍了拍傅深的手,笑着说:“傅深,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得尽快回府一趟,先走一步了。”
傅深点点头,温声道别:“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沈书清匆匆而离,慌忙赶回清居。她草草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胡乱的泪痕,稳了稳自己的心,踏进了府门。
沈妙姝正欣然自得地坐在院中,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竹叶泛黄零落,满地憔悴堆积。
沈书清脚步放轻,无声无息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光影被稍稍遮挡,沈妙姝惊觉抬头,被沈书清吓了一跳:“阿姐,你何时回来的?”
“刚刚。”沈书清毫无波澜地答着。
沈书清嗅着氛围有些不对,心惊胆战地问道:“阿姐,可是出了何事?”
沈书清瞥了她一眼,平淡地开口:“在雪岭时,你同义父说的好友,是李瑞吧。”
沈妙姝眼神飘忽,试探道:“阿姐如何得知?”
“李瑞,已经被下旨禁足了。”沈书清不愿多说废话,索性直白些。
沈妙姝闻言站起,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二殿下怎么会被禁足?”
沈书清颇觉好笑地看向沈妙姝,大声呵斥道:“发生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同李瑞合谋,偷了我的玉玦,诓骗我和义父,平白无故陷害他人。沈妙姝,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要远离李瑞,你为何不听?”
“那玉玦,不是三殿下赠予你的吗?怎么会出了差错?”沈妙姝不解地问道。
沈书清站起身来,冷言解释道:“是李玚赠我不假,可你不知道,他所赠的并不是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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