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比我还能装白莲》
常景好登时撤回身子,一副不再想交流的模样。
裴佑之忙给她斟了一壶茶,温声道:“公子请用茶。”
他接着解释:“能有如此地位必定是有点儿伎俩,赵画师只给人画肖像,他的伎俩就是画作能易容。”
常景好身形一怔,压住内心狐疑,听他又道:“无论男女,赵画师都会将其画的比本身要美上一两分。”
说到这儿,裴佑之轻呷了口茶,悠然道:“然而七日后,那人便会变得和画卷中一个模样。”
常景好蹙眉,问:“真有如此奇事?”
“不然你真当这么多人的眼睛都不好使?”
裴佑之放下茶碗,目光扫过周围众人,示意她看。
摇扇赞叹者、鼓掌叫好者、品酒大笑者,尽管乐在其中,但无不伸长脖颈、时不时望向三楼某处。
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常景好没再问,算是默认了。
哪知等了快一柱香也不见赵画师的人影,底下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喧哗声渐渐变大。
前面那桌女眷中,有一戴帷帽的女子拍桌站起,声音娇蛮:“今日已经迟了整整一柱香,为何还不见赵画师出来?”
此话一出,其余人皆是点头附和。
“是啊,今日真是太迟了。”
“难道赵画师又被他哪个儿子逮走了?”
桌上的两人也对上视线,默不作声。
方才拍桌的女子正是常溶溶。
“你往右边再坐点儿,替我挡住她。”常景好抬手遮住眉眶,尽量不抬头向前看。
裴佑之乐道:“怕什么?”
“她若是认出你,说句在查案不就是了?”
常景好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他,顿了顿,道:“你觉得照她这副性子,会不会诧异出声?到时候惹得别人注目,会不会把赵画师惊走?”
裴佑之思量两瞬,凳子向右一挪将她挡在身后。
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甜香循入鼻间,常景好望着茶楼掌柜正在扬扇安抚众人,忽而喊:“裴大人。”
裴佑之微微向前探身。
常景好又问:“你之前…为何会跌落悬崖?”
裴佑之回得坦然:“抓犯人时不甚被他们下了套,过往之耻,三小姐还是别问了。”
“可曾伤过面容?”常景好装作不经意道。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常景好在一刹那便分辨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一种罕为人知的秘药药引,烟罗昙。
辅以其他药物,可以重组肌肤,改变面容,有易容之功效。
此味极像梅花香,寻常人若非接触过绝不会分辨出来。
面前的人却并无异样,朝她弯了眼眸,道:“数丈高的悬崖,自然被树枝划伤了脸,如今连双腿也有些不利索。”
“三小姐何出此言?”
“只是在想,”常景好点了点自己的脸,打趣道:“或许裴大人今日可以先争取被赵画师看上,给自己作幅画,抚慰一下自己受过伤的脸。”
“那倒不必。”
裴佑之笑意更甚,抬手指了下不远处身穿鹅黄衣衫的常溶溶,解释道:“每次名额只有一个,以竞拍的形式定的,你方才没注意,今日的名额已经被二小姐抢去了。”
“什么时候?”常景好愕然。
“方才你问我为何会跌落悬崖的时候,恰巧二小姐说了句,她银子都给了。”
前面两人还在争论着。
常景好听到身旁有人忽然疑问道:“诶,上月十七赵画师是不是也没来?”
“上月十七……”常景好看向不知何时敛了笑意的裴佑之,本想说“此案的案发日之一”,但转念一想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来相府,于是改口道:“裴大人,上月十七香粉女子案案发过么?”
裴佑之放下手中茶盏,“嗯”了一声。
看样子今日是等不到赵画师了,两人也不再顾忌,直接起身朝那掌柜走过去。
裴佑之将手中令牌亮出,凛声道:“大理寺少卿来此查案,还请薛掌柜配合。”
薛掌柜见到令牌后腰都弯了几分,忙点头称是。
常景好开门见山:“赵画师多久没来了?”
薛掌柜磕巴道:“昨、昨日还见他呢,快用午膳的时候。”
裴佑之收了令牌,问:“他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哪有什么异样啊,日日都一副模样,喝酒,说胡话。”
“胡话?”常景好正欲再问,就听身旁忽然有人惊诧道:“常景好?”
“……”
常溶溶撩开帷裳仔细打量她几眼,旋即抬腿过来,道:“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又怎么穿成这幅模样?”
“这是……”薛掌柜看看常溶溶,又看看常景好,猛的明白过来,对常景好拱手道:“哎呦呦,三小姐大驾光临,恕小的有失远迎,小的要是知道……”
常景好看了裴佑之一眼,满眼“你看”的意思。
她淡然道:“不用,我如今是嫌疑人,薛掌柜用不着这么毕恭毕敬。”
确认裴佑之垂眸无甚表情后,常景好又道:“我作诱饵来找凶手接头,好让裴大人能一网打尽。”
“嗤。”
裴佑之没忍住握拳放到嘴边,笑了一声。
薛掌柜看看三人,他不明所以,干脆赔笑道:“三小姐可真会说笑,您方才想问什么?”
常溶溶没好气道:“她问你赵画师都说了什么胡话。”
语罢,常溶溶才反应过来,帷裳内的柳眉都扬了起来,不解道:“你们要抓他?”
两人不置可否,示意薛掌柜继续说。
“胡话……”薛掌柜只好摸起胡须思索,出神道:“每日就那几句,什么下雨了,天变寒了,荷叶败了,春分了……”
“春分?”裴佑之忽然疑惑道,打断他的话。
薛掌柜被他吓了一跳,点头喏喏道:“是,是春分,他就爱说些带节气的胡话,去年小满时就说下雨了,前几日又叨叨着春分了。”
常景好抬头看向裴佑之,问:“春分有什么不对么?”
“你可知……”裴佑之垂眸对上她的目光,道:“阿珉生于春分。”
这个事常景好还真不知道,她摇摇头。
裴佑之忽而眉目舒展:“我明白了。”
“什么?”常景好不明白他为何语气骤变。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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