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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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老道就让我这大弟子带你们去洞里。”
说罢,王真人身后站着的一个中年道士站了出来,对着袁折枝微微一抱拳:“袁师妹,多久不见。”
袁折枝急忙回礼:“见过陈师兄。劳烦陈师兄为我们带路了。”
两人朝王真人等人告别后,便跟在陈道长身后往山洞去了。长生犹豫了一下,也快步跟在了三人后面。
古常道观建在山巅,张天师修炼的洞穴却在另一面的山腰处。一行人穿过大半个道观,由道观深处的小门下了山,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三面环水的洞穴前。洞穴入口处开阔却有藤蔓缠绕,将阳光遮挡了大半,显得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出深浅来。
长生赶紧上前将藤蔓拨开,陈道长跟长生两个皆是朝着洞内神情肃穆地行了一礼,这才走了进去。
洞穴内虽说略显昏暗潮湿,却给人一种清宁悠远的感觉。陈道长上前将墙上插着的火把用火折子点亮,火光摇曳中,只见一面斑驳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
“这便是不老功的心法了。”陈道长摸了摸石壁上的痕迹,感慨道。
年代久远,洞壁上张天师留下的真迹已经有些模糊起来,不知再过多少年岁,这上面的文字就要不可辨别了。
溯越看着石壁上的功法,心中对王真人全是感激,她知道,这是她此刻能抓住的唯一指望。
“你就在此好好修炼,饭食和清水贫道会让我这小弟子长生每日为你们送来,有什么事你们也可以让长生来观中寻我。”
“好了,贫道就带长生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陈道长说完,便带着长生退出了洞穴。
“多谢陈师兄!”
两人送走陈道长师徒等人后,溯越就细细观摩起壁上的内容来,那内容看起来倒不像是武功秘籍,更像是一卷教人心平气和的经书。
袁折枝看过一眼后,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她见自己也帮不上溯越什么忙,便道:“溯越,你好好参悟这不老功,我先去一旁打坐。”
暗叹一声,袁折枝在心中默默为溯越祈祷,希望她能领悟到不老功真正的法门罢!
不老功的文字虽多,图案却仅有九幅,每一幅人像都摆着不同的姿势打坐。她看完所有内容后,屏气凝神,从第一副图像的动作开始,很快就入定了。
一连三天,溯越都沉浸在修炼之中,连长生何时来送饭的都不知道,袁折枝看她练得专注,也不敢打扰,只是将饭食给她留着。
直到第四天早上的时候,天光刚刚亮起,山洞里一片静悄悄的,溯越忽然睁开了眼:“二师伯,不老功的第一幅图我练成了!”
袁折枝功力深厚,也不需要睡多少觉,这几日基本都是在陪着溯越打坐,修炼一下游仙宫的心法。听得溯越说她练成了,不禁喜道:“竟这样快!你感觉如何,身子可以好转?”
溯越闭眼将真气运行了一圈,细细感受后才道:“我觉得身子似乎很是轻盈了许多,身上的力气也多了些。”
袁折枝高兴道:“看来老神仙说的不错,这不老功的确对你有所助益,说不定你继续练下去就能好全了,也不用再去苦寻张真人了。”
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山洞口却停了下来。
原来是长生给二人送东西来了,他见溯越已经醒转过来,在洞口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进洞。
“两位施主,小道给你们送了今日的餐食来,我……放洞口了。”
他说话声音不太大,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尤为突兀,将一旁树荫里纳凉的小兽惊得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他放下食盒后就要快步离去,洞内的溯越却倏地喊住了他:“小道长且慢!”
长生不料她突然出声喊住了自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见溯越从洞中走出,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珠子尤为漆黑,就是她生得再美,长生也觉得阴恻恻的。
“小道长,你好像很怕我呀?”
低柔的声音在长生的耳畔响起,令他不自觉地想到了书本中的山精野怪,打了个寒颤后吞了吞口水道:“不……不怕。”
溯越见这小孩儿强撑着回答她,眼睛四下乱看,始终不敢看她,心中更是觉得其中有鬼。
这小孩这么小的年纪,又是蜀中人士,而她又自小生活在烟雨楼,不曾去过外面,他不可能认识自己,那他又为何表现得这样害怕,又是在怕什么?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袁折枝说食盒里的东西似乎在装好后被人动过,她猜测是小道童嘴馋偷拿了些吃,所以这几日每次小道童来的时候,她都会分几颗荷包里的糖给他。
可溯越却不这样认为,道观里不会亏待了他们这些弟子的肚子,他这样子倒像是给别人偷拿的。
见溯越出了山洞,袁折枝也走了出来,她悄声在溯越耳边问道:“溯越,你可是觉得这长生小娃娃不对劲?”
溯越微微颔首,冲袁折枝眨了眨眼,转头又看向长生:“小道长,张真人对你很好罢?”
长生不知她为什么乍然转了话头,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张真人很好,对所有人都很好。”
“你跟在张真人身边好些日子,所以你肯定知道他的行踪罢?不仅知道,你还想为他隐藏!”
溯越的话一出口,长生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她……她怎么知道?!
见他这副表情,溯越唇边微微扬起一丝笑来:“果然,我猜对了!”
什么?她竟是在诈自己!这人怎么这样!
长生紧紧咬着腮帮子,眼眶红红地瞪着溯越,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兽。
“诶!你别哭啊!”
溯越见他这样,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这是不是算欺负小孩子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哄这个年纪的小孩,只好从袁折枝那里讨来了几颗糖,弯腰递给小道童:“别哭了,吃颗糖好不好?”
长生使劲擦了擦眼睛,恨声道:“谁哭了!我才不吃你的东西!”
袁折枝见状,颇有些哭笑不得,整个古常道观的人都不知道张真人的踪迹,谁料得到这小道童居然知道。
“小道长,你为张真人隐藏踪迹无非是怕那徐无鬼找到他,可我们既不是恶人,又与张真人交情匪浅,你就是告诉我们张真人的下落,想必他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长生也知道她们是游仙宫的人,肯定不是坏人的,因此嘟嘟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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