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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旧人归》

39. 缱绻濡慕情

这日,荣辉堂内,易老夫人的心情很是不错,看着下首坐着的姐妹俩笑着说道:“最晚后日,你们叔父便要归家了,到时候家里便要热闹喽!”说着又对易莲说道:“前些日子你病着,你们院子里的事便没麻烦你,既是病好了,你也领着你妹妹各个园子转转,看看还有什么添减的没有。”

易莲笑着应了,说道:“东西上的添减到还在其次,难得的是祖母的这份惦念。”

“谁说不是呢?老夫人只管放宽心,二老爷离家多年,回家见您身体康健便是最大的乐事了。”秦嬷嬷适时的劝慰着易老夫人。

“你呀,惯会哄我开心!”易老夫人笑着说道。

这时,外面伺候的袭香走了进来,行了辐礼才道:“老夫人,老爷身边的九月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易老夫人说道。

九月微躬着身子,低着头行了礼,便说道:“禀告老夫人,老爷让奴才来给老夫人送信儿,说二老爷这会子进了城门了,过会便要到家了,老夫人可以准备着了。”

“什么?”易老夫人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怎么到的这般早?”又连连说道:“不早,不早。”又问道:“你们老爷呢,现在何处?”

“回老夫人的话,我们老爷正在衙门,听了城门那边的信便往城门那边去了。”九月恭敬的回道。

“幸好老爷这几日让人守在城门口了,要不,可要错过了。”秦嬷嬷感叹道。

“你还去你们老爷身边守着,得了信马上来报我。”易老夫人看着九月道,九月得了吩咐便下去了。

“这入京的官员是要去户部办手续盖戳的,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易老夫人沉思了会道,“你去厨房吩咐人备上几样得益的,再让人去外面采买些点心,记得种类多些,小孩子的口味总是挑剔的。”

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对了,不光是吃的还有那些好玩的,见了一应买些。”易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先这些吧,你先着人买去,我若想到什么再说。”

旁边的芸香笑着应了,又看着易老夫人一时确实没得别的添减的了便出去了。

易老夫人想了半天确实想不起来其他的,看着坐着的姐妹俩便问道:“你们也帮着想想还有些什么?”

易莲想了一下回道:“孙女想着,小孩子大多不过是图个新鲜,今日这些便也是足够了,左右康弟是要在这京里长住的,以后多的时日去游历京都,祖母倒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易老夫人听了倒是不乐起来,嗔怪道:“你也是,我让你帮我想些主意,你倒是来劝我了。”又看着她俩说道:“你们也别在我这里坐着了,赶紧回了你们院子换身得宜的衣裙来,待会见了你们叔父婶子可要亲热些,别失了体面。”

荣辉堂内,易老夫人端坐在正厅的罗汉床上,眼睛不时地望着门外,又看向旁边的漏钟,对旁边的芸香说道:“你去外门上等着,得了信马上回来。”

芸香见易老夫人心急的样子,自是不敢耽误,忙着出去了。

约莫又是一个半个时辰过去了,门外终于有了动静,众人一时喜不自胜,易老夫人已经起身要去相迎,谁知易连文竟是挑了帘子进来了,看见母亲的样子,哪有不明白的,便亲自扶着易老夫人重新坐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连武呢?”易老夫人一边往易连文的身后望去,一边问道。

“二弟被程伯父府上的人接走了,想是到了下午便会回来了。”易连文看着母亲的脸色,犹豫着说道,他知道母亲今日必是在家巴巴的等着的,可是如今…

易老夫人脸上的意外与落寞在克制中慢慢隐了下去,看着身边的儿子安慰道:“嗯,许多年未见,也该去看看他岳丈了。”说完又看着在场的众人说道:“没事,左右下午就见到了,那咱们也就不等了,叫人摆饭吧,你们便在我这用吧,咱们也热闹会。”

一应人自然是高兴的应了,秦嬷嬷则领着几个小丫鬟去了小厨房。

待用了午饭,易老夫人便说自己身子乏了,略略的躺了一会,易莲姐妹二人也不好直接回去,只是在旁边的耳房坐着说话。

这么着,众人竟是等的天渐渐擦了黑,眼看便要入夜,芸香终于从外门上跑着进来了,稍匀了自己的气息才说道:“老夫人,二老爷回来了。”

易老夫人立马来了精神,问道:“到哪了?”

“这会子应该过了二门了。”芸香想了一下回道。

几个月前便开始盼着的,如今眼看就要见着了,竟是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错觉,易老夫人示意秦嬷嬷看一下自己的妆发,又不由得检查了下自己的衣裙,秦嬷嬷看着易老夫人许久未曾如今紧张得样子,眼睛竟是忍不住得湿了,又怕老夫人看出端倪,忙扭身擦了,才说道:“奴婢瞧着,老夫人今日竟是年轻了许多。”

易莲和易兰笑着附和着,心道,世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诚不我欺呀!

说话间,厚重的门帘子从外面挑了起来,易连文先走了进来,往旁边让了之后,众人才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身的靛青色长袍,外面则披着件黑色的绣蝙蝠纹斗篷,进来后抬头看向主位的易老夫人,未语眼睛已是红了,大步走上前去,竟是双膝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哽咽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易老夫人听到那声‘母亲’顿时情不能自已,双手颤抖着摸着易连武的头,喃喃道:“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易莲微微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心中也是一阵酸涩,看着旁边站着的易兰眼睛也是微红着,正犹豫着要不要见礼,一身穿银红色小袄的年轻妇人已经慢慢的走了上前,行礼道:“媳妇给母亲请安。”

易老夫人这才看到易连武身后跟着的妇人,只见她姿态微丰,容色秀丽,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很是亲切。一时反应过来,这是连武的媳妇程忠玉,便微敛了情绪语气轻柔的说道:“好好好,都回来了,很好,都坐吧。”说完便示意身边的芸香接过易连武身上的斗篷,众人这才一一重新落了坐。

易莲和易兰对视一眼,见众人坐定这才上前躬身行礼,齐道:“侄女易莲,易兰给叔叔婶子请安。”

程忠玉似乎是刚看这她们似的,口中啧啧道:“好齐整的两个孩子,快快免礼,以后咱们一家子住一起,可是不兴这些虚礼的。”

旁边的易连武也是笑着点头道:“快坐下吧,咱们一家好不容易见到了,一起说说话。”

二人便笑着点头应了,重新坐了回去。

“嗯…嗯…”这时,突然众人听到一阵动静,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程忠玉已经起身来到了身后的婆子的面前,一边掀开婆子身上盖着的斗篷,一边说道:“哎呀,怎么把这个小东西给忘了,快起来,给你祖母,伯父,还有姐姐们请安。”

易莲这才看到原来这婆子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粉嘟嘟额小人,这孩子应是睡觉被吵醒了,朦胧的眨巴着眼睛,看到他母亲便吵着要抱抱,程忠玉看他的样子也是不好强求只好抱了过来。

“快快快,抱来我瞧瞧。”易老夫人听到孩子的声音已是激动的站起了身,程忠玉忙把他放在了老夫人的身前,小声提醒道:“康儿,这是你祖母,快给祖母请安。”

易康还是有些迷糊,茫然的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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