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旧人归》
晋帝叫了起身后便不在看他,径直走到临床的大炕前,坐下后捡了案几上的一本书扔给了余庸,余庸低头看到,书的封页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百家姓》。
“孤幼年随先帝迁都于此,承蒙太傅教导,启蒙学的第一本书便是《百家姓》,老师可还记得?”,晋帝语气轻柔的问道。
余庸当然记得,昔日,晋帝便是在这西侧间读书,西侧间背阴湿冷,入了冬日更是难熬,可幼年之时,晋帝却从未叫苦失课,自那时,余庸便对晋帝有了不一样的希冀,也许这江山有了更好的可托之人。
遂恭敬的颔首道:“臣记得,陛下天资聪颖,三日便熟记此书,实在难得。”
晋帝突然眼神灼灼的看向余庸:“这《百家姓》合百家之姓氏,自那时起,孤便志愿统一南北,让我晋国成为真正的百家之姓之地,如今,北伐在即,孤多年的夙愿就在眼前,太傅何至于如此阻拦?”,说完晋帝看向余庸的眼神似乎包含着浓浓的失望。
“陛下有如此大志,是晋国之福,臣也深感欣慰。”,余庸起身躬身说道,又话锋一转道:“大军开拔,军资自是从民中来,若再大肆征兵,民生不堪重负,晋国那时纵使北伐大捷,也是伤了根本,国家危矣!”
“放肆”,晋帝不由呵斥道。
一时间空气安静的可怕,旁边侍奉的卫海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
这时,安坐的晋帝突然站了起来,甩了衣袖,边往外走,边不耐的说道:“危言耸听,不知所谓。”
卫海猛地跟上,右手揽在袖子里悄悄的向后摆了摆。
可余庸却不愿就此罢休,话语早在晋帝离开屋子前先出了口:“陛下难道想步旧卫之后尘吗?”
晋帝闻言猛地挺住了脚步,僵直了身子,却并未回头。
卫海却忍不住转过头来,暗暗的拿眼睛瞪向余庸。
“太傅从不是苟且之人,旧卫亡国之日,太傅却偏偏领了百官率先出城投诚,孤不解。”,晋帝语气悠悠说道。
久久未听到答复,晋帝便转身坐到了书案前,靠在椅背上,面色凛然。
余庸起身上前,重新跪下后说道:“臣愚见,晋国北伐尚未时机成熟,前方便有来路虎。”
“你说的是魏四海。”,晋帝肯定的说道。
余庸颔首道:“陛下英明,魏四海如今手握三十万大军驻守北面,十二座军镇皆归入其治下,晋国与北成之战,必然要越过北疆,若大战之时,魏四海临时倒戈,大军腹背受敌,成围堵之势,晋国将生机无望。”
晋帝似乎并没有为他的话波动几分,嘴角似乎带着三分笑意,转瞬即逝。
卫海觉得自己定是看错了,怎么看见晋帝笑了,不由的揉揉眼睛。见晋帝轻瞟了他一眼,会意下忙退了出去。
“如鲠在喉”是早已预定的结局,如今这条刺越扎越深,拔出来已经成为命定的事实,可如何拔却需要细细盘剥推敲。
“太傅可有良计?”,晋帝虚心问道。示意余庸坐到身前。
余庸也不虚让,落座后方说道:“如今魏四海手握大军,占尽地利之势,强攻胜算不大。”,说道这里顿了一下,
“诛人诛心,魏四海现在年近花甲,膝下只有一幼子,资质实在平平,未来袭承魏家军,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想必魏四海同样认识到这一点。自古以来,权柄是把双刃剑,能出击杀敌,也能伤及自身,魏四海如今只留了这么一点血脉,必是要细细筹谋培养可用之人才是。”
“可人心最是难测,养虎终成患呐!”,晋帝突然感慨的说道。
“所以,魏四海绝对不会在几年间就轻易谋反。”余庸接着说道,“若晋国此时与北成修的通家之好,几年间腾出手来,解决北疆的心腹大患,到那时军资充沛,陛下统一南北便指日可待。”
“哈哈哈,知我心者老师也!”,晋帝突然笑着说道。
余庸有些不明就里,迟疑的问道:“那征兵的事,陛下可有决断?”
晋帝看着他,似乎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里,说道:“太傅放心,不出几日必有人上奏反对。”
余庸更是疑惑了。
晋帝耐心的说道:“太傅是关心则乱了,不过你那个亲家倒是明白的很哪。”
“陛下”,这时卫海在外面低声请示道。
“进来吧,何事?”,晋帝示意卫海上前问道。
“回禀陛下,城防营的刚才来报,说城郊的半亩营走水了!”,卫海欲言又止的回道。
“既是着火了,即时遣了防火营过去就是了,来这里啰嗦什么?”,晋帝皱着眉头说道,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呵斥道:“吞吞吐吐的,我看你现在是差事都不会当了。”
卫海再是并不敢迟疑,看向余庸,迅速的说道:“回禀陛下,防火队这会儿该是到了半亩营了,可城防营得到来报,说是西城也有一处走水了,派了人来回说是余府。”
“什么?”余庸猛地站了起来,又跌落在椅子上,犹自不信的问道:“是余府?没有报错?”
说完也不等卫海回答,继续问道:“是派了何人去救火,火势现时如何,人可救了出来?”
卫海恭敬的面向晋帝,躬身回道:“启禀陛下,如今防火队先是去了半亩营,不过云梯应该这会还未到,追回来也是来的及的,所以城防营的特来请示陛下,这云梯是否现在马上追回来?”
晋帝看着余庸脸色苍白,眼下一片紫青,稍稍一顿便吩咐道:“你带了孤的口谕,令城防营速速追回防火云梯,必须把余府给我救回来。”
卫海听命不再迟疑,退了几步便要出去。
这时,余庸突然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道:“不可,陛下对余府大恩,臣感激涕淋,却不愿陛下为微臣圣名蒙尘,臣更不敢让半亩营百姓因为臣的私心遇难。若余府因此诘难,那也该是他们的命数。”余庸说到这里已是声音颤抖,不能自已。
晋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可知此决定意味着什么?”
余庸慢慢的抬起头来,坚定的回道:“臣知道。”,似乎在告诉晋帝也是在告诉自己。
卫海就这么站在门前,僵直了身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易莲是被外面细细簌簌的说话声吵醒的,她轻轻揉了揉眼睛,起身问道:“是谁在外面?”
夕颜听到动静忙掌了灯,走到跟前回道:“姑娘,是外间的刘嬷嬷领了吩咐过来,说是西城那边有人家走水了,老爷让她们几个把内院墙根下的水缸全部填满,这会子正来回打水呢!”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易莲这时已是清醒了几分,继续问道:“可知道是哪家走水了,现在火势如何?”
夕颜如实回道:“派的人还没回来,不过看那火光应是离咱们这里还有些距离,姑娘倒不必过于担心。”说到这里夕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方回道:“刚才已打了四更了,天色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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