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以为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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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缓慢而黏稠的水声,漆黑视野中晕开一点亮来。谢珣低头,看见自己光裸足趾浸在血中。积血厚逾一寸,淹没整座高台。高台之外,是流云和狂舞的风声。
余光中,一只黑鸟飞来。谢珣扬手想要驱赶,却被猛地阻住,手腕处传来钝痛——
二指宽的玄铁锁链绕过他双臂,收束于嵌入腕间皮肉的铁环边缘。随着他扬手,铁链哗啦啦摇晃起来,经过积血,荡开反光的涟漪。
黑鸟没被赶走,砰地一声,撞在栏杆上,死了。
谢珣咳了一声。
烧灼之意顿时从口角直贯胸腔,他更深地低下头去,看见心脏上即将愈合的裂痕重又撕开一线,即将消逝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再一次湍急起来,混在尖锐风声里,如同珠玉流响。
又做这个梦了。
谢珣喘了口气,闭上眼睛,维持着屈腿而坐的姿势,将背脊慢慢靠在焊着铁索的木制刑架上。
铜铸的绞盘,位置已熟稔得无须再睁眼确认。谢珣伸直左臂推动手杆,半空中青影一闪,直刺心胸!
那青色的刀刃直接贯穿了他正在苏生自愈的皮肉和骨头,穿透整颗心,再从后背透出。
痛。
但更痛的是下一刻——
机括拉动下刀刃缓慢抽出,擦过寸寸血肉。谢珣闷哼一声,吐出口血来。骨头长得太快,与刀锋相抵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刀也在叫,刀身上所附的十万鬼魂饱饮人血后发出餍足的嗡鸣。
不知过去多久,青色的鬼刀,终于再一次高悬于空中。
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刀剑早该锈了,可是这柄刀被鲜血洗濯,光亮得能映照出他的面影。
谢珣仰头,太阳如同残破的蛋黄浮在苍穹正中,晕眩的日光里,他看见刀身照出他的眼睛。
哪怕被光照着,瞳仁依旧漆黑。
阖上眼睛,再睁开,眼前仍是那柄刀、那双黑瞳,可梦中的时间早已过了千年。
他在金雕玉砌的城池中穿行。视线越过刀锋,满地尸骸,堆叠着发出浓烈的腐臭气息。巷中传出响动,一个小孩子跑出来,看见他的瞬间,谢珣被鬼刀带来的强烈直觉支配,挥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头颅旋起,鲜血飞溅。
这一刹那,甜蜜的微笑神情,还积蕴在那孩子明亮的棕色眼睛里。
紧接着溅出的鲜血落入那双眼中,遮蔽了一切。
那孩子为什么要看着我笑……
从梦中惊醒的瞬间,谢珣忽然意识到。
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徒弟纪川!
一瞬间心如擂鼓。
高台剜心、城中杀人,都是从前的鬼刀之主的记忆。自他得鬼刀认主,便继承这些记忆,在循环的梦魇中不断亲历。
可是昨夜的梦里竟然出现了小时候的纪川。
这意味着现实和梦魇的界限已经出现交叠。
等到完全分不清梦境与真实的那一天,他便会沦为嗜血杀戮的怪物。
不过幸好……
他已经找到解法。
那就是去死。
这世上唯一能杀死鬼刀之主的东西,是一柄叫做空明的剑。
“师父。”
笃笃两声,纪川推门进来。
青年擎着一只松漆木的大托盘,走到床边坐下,笑道:“新摘的葡萄,很甜的。师父喝完药,是想吃糖还是吃葡萄?”
谢珣缓慢而无声地长出一口气,先将药端来喝了。
其实这药并不苦,不需要蜜糖来佐。因为加了鸩尾羽、鹤顶红、松香脂,入口辛辣、烧灼。
“师父?”
纪川出言唤他。
此时天光大亮,纪川只见师父被光照着,肌肤隐隐透明,如同触手生温的脂玉。
师父有些呆呆的,像是还没睡醒,拥着被子并腿而坐,两手拢着药碗,搁在膝头。乌发披散,掠过只穿着薄薄中衣的肩膀,直到打着弯儿积在榻上,蓄起浅浅的漩涡。
“纪川。你……”谢珣顿了顿,像在思索怎么说话,“把托盘搁到一边吧。这么端着手很酸吧?我不吃糖,也不吃葡萄。”
“开祭典要等到正午时分。还有一个多时辰。师父再睡会儿么?”纪川从善如流,起身将托盘放在一旁小几上,站着袖了手看他。
纪川今日穿深青色宽袖法袍,襟袖处白鹤飞回,又以金线绣有四十八星宿之图。
着此礼服,司九月初一须弥山祭典仪制。
“就起了。”谢珣说。
“我给师父梳头。”纪川拢了他肩头,给他披上一件浅水蓝的外衫。
今日师父出奇地乖,简直任他摆布。纪川取了对新的青玉流苏发挂比在谢珣脸前,这种首饰挂在发鬓之后,垂落下来的时候,就像带着耳坠似的。
“不要这样。”谢珣摆了摆手,“今日……是我师父的祭日。”
纪川有一瞬眸色沉沉,不过很快又抿着唇角笑了,听话地只给谢珣梳顺长发,用素色布条绑了发尾:“祭典结束后,师父来我房中好不好?我给师父看样东西。”
“嗯。”谢珣点点头。
纪川笑意更深,将那对青玉流苏收进箱奁中,心说今日不戴就不戴,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临出门前,谢珣问:“你的剑呢?”
“收着呢。”纪川笑着应道。
谢珣想他今天似乎有什么开心事,总是在笑。
纪川并指捏诀,召出空明之剑佩在腰间,走上高高的祭台。
半个时辰后。
祭典钟声奏响那刻,空明剑忽地出鞘。
那是九月初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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