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我放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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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液飞溅,混着春夜最为冷凉的雨水,一同喷洒在聂昭昭的脸上。
莲瞳剑的剑身没入提刀玄衣人的胸腔,再偏一寸,便是聂昭昭的咽喉。
眼前的血气儿尚且未消散,莲瞳剑被收回,那个玄衣人直挺挺地向旁倒去。
陆行安的剑眉微蹙。若是他再晚出手一步,怕是眼前的聂昭昭早就被劈成两半了。见她模样完好无缺,陆行安这才歇下一口气。
几分刀剑反影又在雨夜之中,亮起层层雨浪,破开空气来。
聂昭昭闻声而动,出手的玄衣人,刀刃根本不留给她看清的时候。
她伸出手抓住陆行安,将已然精疲力尽的他揽入怀中,躲过了玄衣人的会心一击。
锋利的刀剑扫去了陆行安的冠带,那高高束起的发丝披散开来,笼罩住了聂昭昭旁的目光。
一张风流婉转的脸带着担忧的模样,被无限放大在聂昭昭的眼前,她愣神,只觉得一阵恍惚,随后便重重跌在地上。
那双狐狸眼却不等她深刻探究,便转开来。
眼看周遭的寒兵利刃冲开雨色逼近,千钧一发之际,聂昭昭拽住陆行安的手,搏出全身的力气,从那些玄衣人的空隙之中,闯出这片血海。
二人跌跌撞撞,不知欲奔向何处而去。
聂昭昭被这漫天大雨蒙湿了双眼,身后的人的气息愈加微弱。陆行安身上满是艳红的血迹,整个人狼狈不堪,如一蜉蝣任凭聂昭昭摆布。
“你,你振作一点啊!”
“死不了。”陆行安的脸在雨中让人分辨不清,他嘴角扯了扯,浮起一抹苦笑。
苦笑什么啊。聂昭昭心想,还能有她苦吗?好不容易要挟到的“靠山”,不仅为他赔了医馆,还快死在了她面前。
聂昭昭望着身后善衣堂的玄衣人,心中茫然。回过头,乍眼便见身侧的坊间小巷,不等细想,她便带着陆行安一头扎进巷中。
“是黑罩子……”
那些玄衣人的声音聂昭昭听不大清。在她看不见的身后巷口,玄衣人似乎被什么拦住了去路,纷纷朝后退去,隐藏在了无数黑夜中,消失殆尽。
聂昭昭环顾着小巷周围,只觉得这巷子阴冷无比,手中又拖了个有些奄奄一息的陆行安,心中暗自叹气。
巷子很黑,真真是一点儿月光也透不进来,可连雨点也不曾落下来。
聂昭昭两只手,不断在空中胡乱飞舞着,想探出个虚实来。猛的,像是摸着什么般,只觉得软泥。触电般,瞬间她便收回手去,心提到嗓子眼儿,喉咙发不出声响,尽想往后退去。
“奉康,别吓她。”
陆行安的声音很轻,气若游丝,对着那前头一抹黑,道。
火舌从前方窜出,映照在聂昭昭的脸庞上。诧异着,她抬眼,便见一个银胄铠甲的人,侍卫打扮,正举着火折子,朝她笑。
“多谢小郎中对主子的救命之恩。”
聂昭昭侧过脸瞧着陆行安的神色,大抵也摸明白了这奉康是谁,二话不说,便将身后的陆行安撒手给了奉康。
奉康面上带笑,却还姿势恭敬,一手扶着虚弱的陆行安,道:“小郎中,请。”
这巷子很深,很长,走了不知多久,才见得全然的光亮。
聂昭昭朝着巷末口看去,便见一架暗色木镶的马车赫然停靠在那。三人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朝那马车上钻。
这抹暗色车影,被拉动起来,一路飞驰,朝着京郊一处小宅而去。
陆行安伤得重,但身骨好,休养了几日,便已痊愈了不少。
聂昭昭煎着药,心中不禁腹诽。陆行安如此爽快地答应救下聂文泉,原想多少是个富贵人家,可环顾四周虽不是家徒四壁,但也勉强算是温饱可居。
苦涩的汤药倒在碗中,冒着热气儿。等到了陆行安跟前,便见他那张脸皱在一起。
“又这么苦?”
见聂昭昭点头,他才无奈接过,不断翻转着瓷勺。
“明日早些起来罢。”陆行安说着,喝下一口汤药。聂昭昭看向他,有万般不解,可陆行安不在多少半句,神情微妙,像是要揭开何等的秘密来。
这一晚,聂昭昭辗转反侧,竟熬到了山鸡鸣啼,天光大亮。
“吁——”
马匹惊叫声落在小院前。如此动静,引得聂昭昭忙不迭地下了床榻,朝院门口去。打开门,一架金雕银绣的马车赫然停在她的眼前。
“这是?”聂昭昭瞧着从马上翻下身的奉康,问到。
“进宫。”
聂昭昭闻声,转过头去。此刻的陆行安脸颊还有些苍白,但稍有几分气色来。他着一身干净的布衫,却长身玉立,是遮盖不住的矜贵。
“在下宸王陆行安,多谢聂郎中出手相救。”
看着眼前朝她恭敬行礼的陆行安,聂昭昭只茫然地飘忽神游,脑中万象一闪而过。
这一切似乎来得太不可思议。聂昭昭坐在这华丽无比的马车上,不住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青砖白瓦,渐渐变化成朱红玉墙。
宛若神幻,一路宵彩。
皇城中,御书房内。
聂昭昭跪在一瑞脑金兽炉旁,里面的龙涎香迫使她脊背弯沉,如虾米状。
旁有宸王,上有天子,真到面达圣意时,聂昭昭只恨自己不争气,竟陡然有了想逃的心思。
她顶头之上,一双似能看透千万谎言的眼睛正将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她。
那明黄并绣着金龙五爪的衣袂在聂昭昭跟前略略扫过,蓦地,那头顶上人出了声:“民有冤。聂昭昭,朕问你,冤屈何在?”
陆衡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威压,聂昭昭顿觉喉间被堵了万袋泥沙般难以言述。
“陛下明鉴,”聂昭昭将身体匍匐得更低了些,“我父亲聂文泉被冤害将要丧命,草民恳请陛下明察!”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身为一代帝王,陆衡当然明白丞相萧渡之死必然不是一个小小医郎所作为。
可毕竟,牺牲一个百姓对于由此透烂一个朝纲而言,是一个最好的抉择。
聂昭昭依旧垂着头,但稍稍撑起了身子,那瑞脑金兽炉缥缈着一缕缕香烟,四下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陆衡的声音才慢慢从前方传来:“怎么不继续说了。”
聂昭昭怔愣,旋即道:“大理寺办案,从案发当场到有逮捕令,至少需要十二时辰。就算相府家奴统一口径,那拿到逮捕令也至少需要六个时辰。”
“可是当日辰时,大理寺的捕快便抓走了草民的父亲。”聂昭昭抬起脑袋来,接着道:“如若是六个时辰后下的逮捕令,那萧相便应该于戌时便已暴毙而亡并被大理寺办案的捕快知晓。”
“草民的父亲聂文泉分明酉时才堪堪从京西张家回来,相府在东,即便他乘马车,论车程也得戌时方才能到相府。”
“敢问陛下,大理寺捕快怎么能预料草民父亲毒杀萧相的时辰?竟是前后脚!”
聂昭昭末尾的问句使得一旁的老太监不断朝她传递眼色。陆衡瞥了那太监一眼,并不多言,拿起案牍上的透色荷花盏,吹开那茶沫子,饮下。
陆衡悠悠然的模样,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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