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宿敌?她有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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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跑带跳地下了城楼,杨景荐转身去解系在柳树上的马,动作慌得不得了。
窦方宝拉住他“咱们就这么走了?阿驷不管了?”
“要管你管啊,我是不敢,那不是李侯爷,那是圣人啊,我老子要知道咱们闹到了圣人面前,他得八百里加急回来抽死我,”
杨景荐边解马边问他“怎么,上次陈令九罚的《仪礼》你都抄完了?”
窦方宝一凛,立马回道“走。”
骑上马,窦方宝转过圆滚滚的身子朝城门外望了一眼,咋舌道“你说他犯什么事了?这都给上绑了。”
他们几人在长安城里向来是大祸没有小祸不断,只要不闹到宫里去,圣人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更不用说那是李兖。
圣人舍不得罚他,皇后娘娘更是拿他比待太子和九殿下还好。
捆那么结实,这得是犯了什么事啊......
“哎,”窦方宝忽然觉得自己猜中了什么,看向杨景荐“哎你说.....他不能杀人了吧?”
他越想越对,瞪大眼道“他把孟六杀了!?”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杨景荐往四处看看,捶了把窦方宝滚圆的肚子。
骂道“你真是,你有病啊,别说阿驷就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今儿真杀了人,圣人会让良患这个宫中内侍来拿他吗?”
也是啊,就良患那老胳膊老腿的,李兖一脚能给他踢散架。
窦方宝平静下来。
“别多想了,赶紧各回各家,这两日咱们不聚了啊,我瞧阿驷一准儿叫人坑了,这孟六娘子绝不是个善茬。”
两人说着,迎面见街上跑来几个小厮,正是各自家里的,没带犹豫,两人就此分开,各自家去。
*
这边萧屺一行人行到城门,良患已经从城楼下来,恭敬等在旁边给几人行了礼。
孟潇见这阵势就知道几人还待进宫复命,他瞥了眼不再扑腾,如脱水的死鱼般趴在马背上的李兖,心下舒服多了。
“家中女眷还在等,我和妹妹先走一步了。”
孟潇在马上笑着叉手向众人弯了弯腰,带着孟家人先行入城。
“良患......”李兖嗓音微弱,有气无力地喊“良患啊,是圣人来救我了吧,我.....孟昭妗……她她敢绑我。”
良患似乎才看见他,惊讶道“哎呦,哎呦呦呦,小侯爷这是怎的了,怎么这般灰头土脸的。”
李兖没好气的抬头“你绑着在马上颠一路试试呢?”
“过来给我解开。”
哥舒一听立马上前要动手。
“哎。”良患用拂尘轻轻一挡,笑道“不急不急,就先这么着吧,圣人那边着急。”
李兖英眉皱起“就非急这一会儿功夫?你别是耍小爷吧。”
良患“小侯爷这说的什么话,奴婢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嘛,奴婢素来最敬着您,只圣人有话,怎么进的长安怎么去太极宫,原封不动,什么叫原封不动......”
趁两人掰扯的空挡,萧屺暗暗向后面那驾马车打了个手势。
他转头对着良患的背影道句“我也先回永福坊了,改日再进宫给阿耶请安。”
依照旧例,除了太子居东宫外,满了十六的皇子都要住到宫外的永福坊和兴宁防去,萧屺自不例外。
萧屺说完就驱马往前去。
“五殿下,”良患转身,看透般笑道“殿下就别藏着掖着的了,普天之下有什么能瞒得过圣人的眼,圣人还有话,小侯爷跟奴婢进宫,您先回永福坊,明日圣人召您议平城军务,七殿下嘛,由金吾卫送回去就是。”
话音飘进马车里,萧岺眼中堙灭一抹碎光,他手抵在心口轻压了压,将那股熟悉的灼刺感抚平下去。
良久,萧岺轻抒一口气,再抬眼时满心的嘲弄又是一丝不露。
前面萧屺仍在争执“旁的便罢了,只七郎身子近来有些不好,还是我送他回去吧......”
“五哥走吧,我身子无妨。”
最后的马车里传出一道清润带笑的声音,是方才一直没露面的七殿下。
良患闻言抬头,第一次看向后面。
朱温策也向后看了一眼,转回身后抬手告辞。
*
穿过皇城,进入宫城,过了承天门,抬头就望见三百玉阶上一座巍峨宫殿,此宫是谓太极。
太极宫正位中轴,乃是帝王朝所,主殿太和殿是满朝文武上朝的殿宇,靖武帝素日常在后面的两仪殿召见近臣。
良患到两仪殿殿前时,靖武帝正在用午膳,案旁跪坐一位姿容娇艳的宫装美人,为他布菜。
李兖被几个千牛卫扛着扔在殿中央,满身尘土扬起,混着照进殿来的稀薄晨光,纷纷扬扬飘散起来。
靖武帝抬头睇一眼横在地上的少年,继续用饭。
“咳咳,”一旁的崔婕妤咳着,芊芊素手轻扇,斥道“良患,你看不见圣人正用膳吗?这时候提什么人来,若搅了圣人的兴致,我必不饶你。”
崔婕妤年不过二八,其实还是个小娘子,又自进宫起就宠冠后宫,便是比之当年的杨淑妃也无不及的,说话行事素来便多几分骄纵。
良患深谙宫中各人各事,避开崔婕妤,只向靖武帝行礼回话。
“圣人,小侯爷到了。”
此话一出,崔婕妤浑身一抖,手中提的银箸都险些握不稳当。
无他,她是被吓的,若说在这宫里她是放肆,那李家这位小侯爷就是跋扈,不止宫中,整个皇城乃至整个长安就没有能奈何他的。
想她去年初入宫就承宠,宠冠后宫无人争锋,而她自家中带来的爱犬不过对着他吠了几声,李小侯爷就忍不了了。
当天他笑笑便走了,不曾生事。
可第二日门一开,雪团的尸身就被吊在了她宫门前,鲜血滴答滴答,淌了一地,开门的宫人险些没吓死。
更气的是,她竟然求告无门。
圣人安抚了两句只说日后再赐她一只,却绝口不提要罚李小侯爷的事,皇后娘娘一口一个后妃应当谨礼淑慎,太后娘娘更是闭门不见。
宫里最尊贵的三位主子尚且如此,长安城里这帮勋贵更不必说,自那时她就知道了,以后见了李家这位得绕道走。
他得罪你不要紧,可你要是得罪了他,那就真要了命了。
崔婕妤抖得太厉害,靖武帝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先回宫吧。”
“圣人。”崔婕妤扯着靖武帝袖子撒娇,有些不愿走。
靖武帝不重欲,后宫鲜少去,去也多是去看皇后,崔婕妤不愿放过跟他相处的机会。
李兖看得牙酸,索性自己坐起身,捆着的双手背在身后,闲闲开口。
“人家不愿走,您就别催啦,怎么小娘子的脸色一点儿也看不懂啊?”
一句话下去,成功点燃靖武帝,他一拍矮案喊道“下去!都给朕下去!把这些全抬下去,你也下去。”
殿里的宫人内侍跪了一地,良患也跪,只是他见惯了这两位的闹剧,并不害怕。
等人收拾完,靖武帝坐在上面喝茶漱口,双眼却一丝不错地盯着下边的李兖。
李兖被皇上盯着也没不舒服,那双透亮的星目四处乱看。
“瘦了。”
靖武帝忽然开口“也黑了。”
他不动手也不说教,李兖反倒警惕的往后一仰身子,眯眼看过去“这又唱的哪出啊?”
“你说,这也真是奇了。”
靖武帝下来,背着手绕着李兖散起步来。
他仰头边想边说“李家累世簪缨,你祖父李文烈公,前朝时官居大司马,后遭奸佞所害,离了官场后远避平城近十载,末帝身死时,明知长安被贼逆把持,李公还是回来了,还在朱雀楼上撒了近百册的《守民论》血书,不为扶旧朝社稷,只为安乱世辜民,”
“你父亲,五岁开蒙,九岁拜师,师从大儒上官容瑕,乱世弃过笔投过戎,后又以文士白身随我萧氏征战天下,如今......”
“哎哎,”
李兖受不了,出声制止道“说说祖父辈也就差不多了,李侯爷......他不是还活着呢嘛,我又不是没眼没耳,自己能看能听。”
靖武帝从善如流,继续念“你阿翁......”
十几年了,翻来覆去就那套说辞,李兖直接给他接上,闭着眼懒散道“武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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