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和亲,但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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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商稳如泰山,整个草原寂静无声。
争云飞自幼习武,虽无偾张肌肉却有扎实筋骨。哪怕勒燕人和召朝人本就存在夸张的体型差,她也不会太差。
阿洛商确实人高马大肌肉密度高,可是纹丝不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好歹脚要离地一寸吧!
一定是因为老皇帝喂的慢毒,一定是!
争云飞难以置信地仰望阿洛商:“不是,你怎么、怎么这么重!”
阿洛商挠挠后脑勺以为是在夸他,萧挽挽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插嘴:“我将单手抱起阿洛商为证。阿洛商,过来。”
“你死开。”阿洛商搂起争云飞往旁边闪,趁乱吻了一下争云飞头顶安慰道:“没事,我赢了,就是你赢了。”
争云飞皱眉,后撤一步,她从没意识到过自己有多好胜:“这能一样吗。”
滚哲尔长老笑得比萧挽挽都愉快,他揽着萧挽挽,用勒燕道:“萧将军,今日的刁羊切勿手下留情!滚哲尔部落这次定要胜过乌洛兰!”
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走远,众部落长老也都打着哈哈散了。
争云飞表示不服,眼泪汪汪地望向伽西耶——实际上她只是因为阳光太刺眼而流眼泪。
伽西耶看了一眼在争云飞背后疯狂摇头的阿洛商,含着左右手食指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一匹健美强壮的黑马冲破人群狂奔而来!
黑马鬃毛卷曲皮肤油亮,脖子上的那串铜铃哗哗作响,嘶鸣一声开始减速,在伽西耶面前精准停下,温驯地顶了顶伽西耶脸颊。
“好了踏青,不要撒娇。”伽西耶抚摸着踏青,将缰绳抛给争云飞,“跑两圈我看看。”
争云飞犹豫地看看阿洛商,伽西耶笑道:“我得确认你真的会骑马,不然刁羊被踩死了,阿洛商向我要人我怎么赔啊?”
争云飞只骑过几次马,也就比温颂玉强点,虽然有些天赋但是从未培养练习那就是不会,刺杀那木仁那次是因为上头和不打算要命了才超常发挥,如果现在让争云飞再演示一遍定要露怯。
勒燕的马普遍活泼刚烈,刚骑上去争云飞就感受到了它的不情愿。
伽西耶目光扫过争云飞跑马的轨迹,无奈笑道:“还真跑不直,也不会压浪。胆子忒大了敢参加刁羊,那群老东西非吃了她。”说罢又推搡着阿洛商:“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踏风牵来?多好的机会,快陪人家跑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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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云飞丧气下马,牵到一颗白桦树下,阿洛商紧紧跟着,问道:“不再试试吗?”
两匹马也跟上来晃晃身子低头吃草,踏青吧唧着嘴,踏风甩着鼻子。
争云飞戳着翘起的白桦树皮,道:“反正也参加不了刁羊,再试试也没有意义——干什么干什么放我下来!”
在争云飞的惊呼中,阿洛商一把掐起争云飞放在马背上,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拉低与自己平齐:“当然要试了,不然等我赢了刁羊为你夺回铁雁营,你怎么带兵呢?”
争云飞一怔。
长风疾起,远处高扬的彩旗猎猎捕风。
日光穿过层层树叶吻在争云飞的发丝,一小片阳光正好照亮了她黑如深潭的眼眸,眼睫颤动见若残蝶振翅,阿洛商恍惚觉得争云飞要被吹走了。
阿洛商的目光从争云飞的嘴唇移上双眸,道:“马儿是很通人性的。它知道你今天心情怎样,身体好不好。你的指令不坚定,它就犹豫;你若妥协,它就反抗。它能敏感地捕捉到你的怯懦你的顾及、你的自信你的野心。所以,不要对他小心翼翼的,大胆命令他驾驭他吧。他会臣服于你,与你共同奔腾天地之间。”
衣摆错动间,争云飞嗅到阿洛商身上淡淡的香味,她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狼牙吊坠还赖皮一样缠在手指间解不开,争云飞俯视着阿洛商属于天空、草原和自由的绿色眼眸,看到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溢出。
她突然不想要他的爱。
他的爱太纯净太纯粹,不知道从哪来又要往哪里去,她接不起。
从小到大,争云飞总是会担心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不敢接受这样的爱。
于是争云飞抽了一口气,颤抖着盖上那双眼睛。
额头轻轻贴下,心道:藏着些啊争云飞。你快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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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的角抵、射箭、燕歌将所有人的兴致吊到最高处,阿洛商不出意外地夺得角抵榜首,当他胜利后从前来庆贺的人群中一眼锁定争云飞时,她正因为萧挽挽获得射箭第一而潦草鼓掌。
阿洛商应付着格式夸赞,推掉姑娘送上的香袋,拨开人群挤向争云飞,没走几步便被人流推搡着朝伽西耶主座涌去,贵族们依次盛来圣水,轻轻洒在明歌周围,送上吉祥的祝语。
阿洛商插了几次队才挪到争云飞身后,埋肩贴在她耳边说道:“我得了角抵第一。”
争云飞匆匆看了一眼阿洛商便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微红的耳尖:“我看了。”说着蘸了圣水洒在明歌周围,祝福道:“愿保兹善,千载为常。欢笑尽娱,乐哉未央。①”
伽西耶含笑看着拧巴地两人,将明歌往前推了推:“快给她呀。”
明歌不好意思,搂紧咩咩叫地小羊羔,纠结了好一会才将小羊羔送至争云飞怀中,黏糊糊道:“谢谢芋圆儿姐,我会好好长大的。”
勒燕未来的小王上还说不清汉话,给排好队的众人发小羊的场面实在是太萌了。
争云飞心软成一片,举起虽然膻但还有些香、暖暖乎乎的小羊羔给阿洛商看:“你们家小羊都带金链子……”
阿洛商失笑,朝明歌周围洒了圣水也要接一只羊,被伽西耶挥开:“一家只有一只。下一位。”
争云飞埋下头就跑,脸颊腾地一下飞上薄红,像是天边的火烧云簌簌落下,又被小小羔羊舔掉。
阿洛商紧紧跟上,歪头,一张过分俊美的脸凑近,争云飞把他的脸推开,道:“别跟着我!”
“我喜欢你才跟着你。”阿洛商没脸没皮地继续往上凑,“真生气了?”
争云飞顿住脚步,阿洛商因为惯性差点没刹住,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夜色四合,阿洛商背后的巨大篝火愈发明亮,他卷曲的发丝被镀上一层梦幻的金光。
争云飞看到他绿色眼眸中的倒影只有自己,抬手点在阿洛商的嘴唇,短促地笑了一下:“罢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光线逐渐昏暗,争云飞整个人被阿洛商的影子死死罩住,阿洛商突然有点拿不准那个表情是在笑还是在哭。他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减少争云飞的压力,果然看到争云飞不动声色地送了一口气。
阿洛商第一次觉得勒燕人特有的高大健壮并不是什么好事。
争云飞喜欢什么样的?
弱柳扶风的温颂玉,还是跟个竹竿一样的萧挽挽?
阿洛商深吸气冷静下来:“待会儿刁羊……”
他艰涩地吞咽一下:“我胜利的时候,你能做第一个为我喝彩的人吗?”
争云飞怀中的小羊咩咩叫着,嘹亮的哨响划破夜空。争云飞第一次注意到太阳是一下子掉下去的,勒燕草原的夜是一下子就黑了的。
人群向另一边聚集,一个小姑娘牵着她哥哥的手路过二人,脆生生道:“我不管,我要你赢!就要就要!”
原本只想混一混凑个数的哥哥有些无奈:“你知道这次的彩头是什么吗?轮得到我吗?小祖宗,你盼着点你哥好吧!”
胧胧月色洒下,争云飞眼中明亮一片。
当阿洛商眼中的失落都掩盖不住之时,他看见一双薄唇轻动了一下。
“好。”
·
因为彩头的缘故,此次刁羊比以往的数次都要激烈。
肉.体相撞中混杂马匹嘶吼,还有各种血气方刚的谩骂声几乎要掀开夜色。
争云飞紧张地抱紧小羊看,眼睁睁地看着阿洛商一个吊腰从斜后方抢过夹在萧挽挽大腿之下马背之上的羊皮。
很难说叫好和喝倒彩哪一方更盛,但争云飞知道萧挽挽痛失羊皮被蛮力带得差点差点摔下马的那一瞬骂得很脏。
争云飞揉着小羊对它道:“你看看你看看,就说他个又争又抢又破防的大小姐吧?”
小羊咩咩两句不知道是抗议还是赞同,一阵不疾不徐,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在争云飞身后停下。
伽西耶随意躺在草皮上,胳膊肘撑起上半身子,开门见山:“你不怪我吗?”
争云飞有些警惕环顾四周,戒备道:“怪你什么?”
伽西耶嚼了一片烟.叶,空气中弥散开荔枝香的清甜:“你知道的。”
争云飞心不在焉地呼噜着小羊的毛,小羊发出享受的咩咩声。
“草原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那木仁的旧部和妖风没什么两样。乌洛兰本家初回草原,根基不稳,无数部落等着你王帐上象征王权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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