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主郎君不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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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借驸马身份脱身是行不通了,大老板始终认为他是就是沧州州主的郎君,而且皇上确实还没给他和郡主赐婚。
不过,意外地知道了这些事,陆九宴心里又别扭地有点欣喜。
“小西县的生意都给你,怎么样?”
大老板轻抽口气,但很快一脸淡定。这虽然已是不错的筹码,可现在陆九宴捏在他手里,那这价码就还能翻一翻。
命人搬来椅子,请陆九宴上座,自己也转身坐回藤椅上。
喝了口茶,大老板晃晃悠悠比出手指头,“我要陆家的三成利。”
陆九宴一愣,“你怎么不去抢呢?”他双手一摊,“你打死我,我也只能给出小西县的铺子。”
这已是自割腿肉了,小西县的铺子盈利几乎接近于沧州城的商铺,若不是他嫌那个地方染过黑产,到底是不干不净的,怎么舍得交出去。
这死太监的心够黑的啊,还想要陆家三成利,陆家如今在外地的发展只占总数的两成,死太监想包揽这两成,还想染指沧州城一杯羹。
陆九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不怕死,要钱不要命的。
大老板不疾不徐地翘起二郎腿,歪头含着下人递来烟斗,狠狠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袅袅烟云,“陆家主还没享受过这等人间美味吧,话别说死了,来,让陆家主也品一口,想清楚再说话。”
下人托着那恶臭的烟斗走向陆九宴,身后的几人立刻将他紧紧绑在椅背上,死死控住他的头,眼看着就要把那烟嘴杵到陆九宴脸上。
一记黑镖携风而来,直接切断了烟杆。
大老板立刻警觉地撑起身,“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踹开房门的是一个纤细单薄的黑影,左右手各拎着两个已经无法动弹的打手,夜鸠随手扔在地上,在众人还未反应时,嗖地一下瞬移到陆九宴身后,几名打手应声倒地。
大老板见到那鬼面,惊惧地瞪大眼珠子,“夜鸠?!”
他在皇城见过这个人,不,是这张面具。这等气魄的杀手,能活着见一面,是终身难忘的。
夜鸠道:“账本已烧,就算官府彻查也查不出陆家的罪证。除非尧公公敢把手里的总账交出去,此举确实能叫陆家损兵折将,可那账上的其他人……你敢得罪?”
尧公公倒是没有想到,夜鸠居然是来和他谈判的,一下子又跌坐回去。
她接着道:“青楼只是灰产,即便查出陆家,顶多是罚款,陆家家大业大,损失点皮毛就能明哲保身,可此事若是闹大,引来了官府,从你们身上查,可不知要查出多少东西了。尧公公,贪多嚼不烂。”
她清清冷冷地平静叙述着这些利害关系,不止尧公公神经紧绷地盯着她,陆九宴也侧过头,一脸神往地望着她。
分明是夜鸠的声音,却说出了叶挽惯有的气魄。
尧公公神情紧绷,道:“你一个江湖浪客,怎会知道这些官家密辛?”
夜鸠迈开步子,从陆九宴的左侧走到右侧,只是这么短暂地走动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便绷紧成一根项。
她道:“放人吧,尧公公。”
陆九宴就这么看着尧公公带着他的小喽啰们灰溜溜地撤走了,然后夜鸠在他身边半蹲下,摘了鬼面,静静地望着他。
“看在我替你挽回了小西县铺子的份上,昨夜的事,能否一笔勾销?”
陆九宴抬眼望天。
天。
他现在越看夜鸠,越像青姝。
人人称颂的小神童,原来也挺傻的。都这么明显了,还要端着夜鸠的身份,跟他若即若离地处着。
陆九宴虽然还不能想通,可是看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只好轻叹口气,有点纵容地笑了笑,道:“好吧。”
夜鸠垂下眼眸,握住他的手,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反复多次,最后默然站起身,解开了绳子。
陆九宴问:“你手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
“我是杀手。”
“唔,背上也有很多伤……”
“我是杀手。”
陆九宴突然不想和她说话了。
夜鸠又恢复到最初那般冰冷带刺的模样。其实,热脸贴冷屁股,陆九宴最在行了。商人嘛,面子都是摆设,要想成大事,很多时候就得放下身段。爹曾说,他若是把对待青姝的这股执着劲用到生意上,陆记早就发展到五洲四海了。
陆九宴闭着眼,坐在马车里回忆起他与叶挽的过往,想起家里人、外面人总说他在青姝面前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青姝才没有把他完全放在眼里。他暗自琢磨,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值钱一点。
他挪了挪位置,靠着车门撩起帘子,夜鸠侧目扫了他一眼。
“现在要去哪里?”
“清州城。”
“去做什么?赶时间吗?”
“有时候赶,有时候不赶,看情报,很多事需要提前打点。”夜鸠一脸奇怪地看了看他,“问这些做什么?”
陆九宴道:“赶时间的话骑马呀。”
夜鸠:“你能骑马?”
他一愣,抿紧嘴唇,用力压着嘴角,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骑马?”
他自小就有晕马症,万不能独自骑马的,独自骑马务必有人在前头牵引,还只能慢慢的走,若放纵马儿自由奔跑,他势必会头晕目眩,然后跌下马来。
男子汉大丈夫居然不能骑马,说出去是很丢脸的,这个秘密除了家里人,他只告诉过青姝。
夜鸠握紧缰绳,不消片刻便给出了回答:“天底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陆九宴重重地放下了车帘。
马车不紧不慢地赶了两个时辰,忽然停下,停得极陡,差点把陆九宴从软榻上跌下来。
还未从这急刹车的后劲中回过神来,车帘唰地撩起。
“快出来!”
陆九宴晕晕乎乎走出去,见夜鸠将马儿与车身分离,随后潇洒地上了马背,又回头朝他伸手。
“不是吧……我就是说说。”陆九宴犹犹豫豫地伸出手。
最后还是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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