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病例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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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已经不再是让人望而却步的乌托邦,许重枷发现,似乎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大家热火朝天地在讨论组织的名字,并已经把总部预设在达莱,毕竟那里确实算得上是当今世界异能者活动的中心。
许重枷却不太关心这些东西,在这一点上,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和白许的差异。
他好像更容易被困在过去,紧紧抓着她,抓着他的信仰不愿放手。而白许呢,她更喜欢展望以后的可能性,再推演出和过去同样性质的唯一性。她像是个活在未来的人,永远在计划,在凝聚,而不是回头或者停在当下。
除了最欢愉的时刻,她的情感不常外露,于是最没安全感的还是他。
许重枷赖在白许房间不走的次数增加了,有时他们都很疲惫,不想动,甚至会什么也不做地一起待到天明。
他试着跟她一起去期待未来,期待她描绘的,他们共同生活在达莱的美好图景,她说要开个咖啡店,在采光好的地方养一些绿植,放个摇椅方便晒太阳。她偶尔会给他泡咖啡,加很多很多糖,再买食材,自己做晚饭,让他能尝到味道。
最好吃完晚饭之后,能有时间和他牵着手散步。
许重枷不知道白许有没有真正投入,但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白许不是个只会空想未来的人,这十多年间,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她把幻想变为现实的强大力量。
所以他一心一意地期待着,有朝一日,她口中的这一切也变成现实。
直到某个看似稀松平常的晚上。
九点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白许的记忆一模一样,但到了最关键的那个时刻,许重枷的记忆忽然中断了。
是直接中断,而不是他口中的稀松平常。
而且那样彻底的中断,不像是和她一样的精神系异能者能做到的事。
更像是他整个人在那段时间里突然消失,不存在于那个空间,甚至现实世界中了。
记忆恢复正常,是在两天后,在许重枷的记忆里,他被众人告知了白许的死讯……
不对劲,还是不对劲。
白许的意识离开记忆海深处,凌驾于上空俯瞰,将他的记忆像相册一样全部合拢查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以消失的那两天作为分界点,许重枷前后的记忆形式并不相同,在那之前的才是正常人的记忆,之后的六年则变得很奇怪。
如果说正常记忆是像水流一样顺着河道,循着重力往下而去,那么许重枷这六年的记忆就像一滴滴漂浮的水珠。毫无规则地悬在虚空中,虽然不至于完全失去顺序,但存在着极大的被冲散的风险。
太奇怪,太诡异。白许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除了记忆,他精神领域内不对劲的地方更多,那里已经不再是白许儿时见过的纯净旷野,而是一片虚无。
不是荒芜,也不是破败,是什么东西都不剩的虚无。她甚至找不到降落的地方。
他古怪得不像是活在这个时空的人。
白许闭上眼睛,意识缓缓抽离,乍然一瞬后,她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
安静的屋子里,四个人维持原样面对面坐着,白许缓慢地抬起头,瞥了眼挂钟。
云烛眨了眨眼睛,看看她,又看看许重枷。
“结束了吗?那么快?”
时间只过去一分钟。
白许和许重枷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陷入难言的沉默。
短暂的一分钟,竟然让他们过出了十年的漫长感。
江纪寒抱着手臂,冷不丁开口:“还没醒?”
许重枷吐出一口气,才开口,声音微低,“阿许,那两天,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烛:“什么情况?”
白许脸色也不好,拧着眉说:“记忆出现分歧的那两天,在许重枷那儿消失了。”
“消失了?”云烛诧异道,“怎么个消失法?”
“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那两天发生的事,是空白的。”
“那之前的记忆呢?”云烛转向许重枷,“许先生不是说,记得那两天一直是和小白姐姐待在一块的吗?”
许重枷目光茫然,“我不知道,可能是记错了,我现在,不记得,不记得那两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仔细想想呢?也不行吗?”
许重枷摇头,整个都怔怔的,十分呆滞。
白许面色凝重,把看到的所有景象尽可能地具象化描述了出来。
听完,江纪寒先做出了反应,说:“所以,他之前认为的,那两天的记忆,可能是错觉?”
白许点头:“很有可能。”
许重枷摊在沙发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脑袋乱得像被人揍了一拳。他耷拉着眼皮,瞧着他们讲话,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云烛喃喃道:“没准真有可能……”
白许看向她:“什么?”
“我之前说的那种可能性,”云烛再次掏出一张白纸和黑笔,边写写画画,边说:“如果许先生真的回到了过去,哪怕只有几秒的时间,也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很大的影响。”
“但目前看来,被影响的只有他自己。”江纪寒瞥了眼许重枷。
许重枷掀开眼皮瞪回去,轻笑:“说明老子牛逼。”
江纪寒呵了一声。
白许支着下巴,低头仔细看着云烛垫在桌上画的东西。
女孩开始指着纸上的笔迹讲解:“这是无限条宇宙时间线,有无限个你我,无限种事情发生的走向和可能性,但在这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交点。”
“就是那天晚上?”
“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回到过去。”
白许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许重枷有可能是让自己去到了其他时间线的过去。”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那条时间线的那个时刻,刚好是这条线的他想要的点,这才能让起死回生真的实现。”
“可是,”白许发现了问题,“他去的是另一条时间线,救的……是这个我吗?”
云烛抬起眼,望向白许。
她板着一张脸,和平时友善活泼的模样截然不同,沉下声音说:“所以我怀疑,我们这条时间线,是许先生跨越来的那一条。”
其余三人蓦地一愣,全都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白许无意识地打了个寒噤,喉咙动了动。
“现在的许重枷,不是原来那个他?”
“操,你真信她说的?!”许重枷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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