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病例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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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佑坤请来带路的人并不是他的某位朋友,甚至不是异能者,而是他的亲妹妹。
得知楚佑坤居然有妹妹时,白许震惊的同时又觉得出乎意料地合理。
楚队的性格是最标准的那种钢铁直男,认真严谨到了一板一眼的程度,但他确实偶尔会冒出那么一两句玩笑话,与异性的相处也还算体贴。
果然是有妹妹的人。
楚佑坤的妹妹名叫楚佑青,是个长相清秀柔美的女孩,性格似乎有点腼腆,只有唇和眼睛长得和楚佑坤相似,兄妹俩气质差异较大。
车来到别墅前,楚佑坤接到了楚佑青,随后前往西区。
白许也坐在后座,微笑着和楚佑青打了声招呼。女孩也望着她微微笑:“我知道你,白许医生,解决异化病难题的专家。”
很耳熟,楚佑坤第一次见到她,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我知道你。
白许并不是那种会过分谦逊的人,只是实话实说道:“也不算解决,只是提供了一些治疗思路。”
楚佑青说:“你太谦虚了,我看过你前阵子投的那篇论文,恐怕是我要努力很多年才能摸到门路的水平。”
白许有点惊喜,说:“楚小姐学的也是异能者心理与精神学?”
“我不是学者,”楚佑青笑着说,“只是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特别是关于精神领域内阈值分析的那一段。”
“啊,我的研究重点也正是这个。”
两人愉快地聊了一路,十分投机,完全把前面的楚队当成了哑巴司机。
白许了解到楚佑青和楚佑坤是孪生兄妹,她毕业后就在母亲的公司担任研究员。
对于白许的研究领域,她也有着独到的见解。就着精神阈值与感知觉、思维决策等心理过程的关系,两人已经聊了二十多分钟,白许兴奋异常,大有再写一篇新论文的打算。
之所以对西区非常熟悉,则是因为楚佑青本科时辅修了社会学,毕业论文写的就是西区霓虹街与旧城区的异能者社群文化。再加上个人兴趣,她在那段时间几乎把那一片走了几个遍。一听白许转述的小六的描述,便立刻得出了具体位置。
白许好奇:“你为什么会对那边感兴趣呢?”
社会学可以研究的东西太多了,只是聚焦于异能者,也有无数课题可以写。
楚佑青说:“霓虹街那边不同,那一片的异能者并没有遵守大部分的集体原则,他们既像是拥有未受文明教化的原始性,又像是拥有超越了兽群集体原则的思想,我认为是很值得研究、很有建设意义的东西。”
“很有意思的想法,”白许毫不吝啬地夸赞说,“能把想法付诸实践,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只可惜我对社会学的学习也就止步于此了。”她的笑中略有些惋惜。
白许看了她一会儿,想问她现在正在从事的是哪方面工作,又怕显得太唐突。
不过楚佑坤没有留给她纠结时间,很快,他出声打断了这场“学术交流”,宣布道:“到了,导航就导到这儿。”
楚佑青转头看了看车窗外,点头说:“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三人下车前进,楚佑坤格外小心,时刻保持着警惕。
如果不出意外,小六描述中的那间仓库就是这个非法组织的大本营,他口中的文叔,在这个组织里至少也是个有话语权的角色。
文叔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集合,清点人数,然后带他们去打针抽血,如果有违抗,或是结伴逃走,那么就会有人把他们抓回来。
曾经有过怕疼的孩子偷偷离开,连着两天没有过来,到了第三天,孩子们在仓库看见了他的尸体。
“那些孩子不好抓,我们之前也已经试过了……这个组织很可能有不少人。”楚佑坤说。
白许想了想,回道:“也有可能是文叔自己动的手,他想找到这些孩子太简单了。”
楚佑坤看了她一眼,说:“但他们的身体里没有被植入追踪器之类的东西。”
“在西区,大部分事情都是透明的,只要有心就能查到,买情报比雇佣杀手划算多了。而且,他对这些孩子们肯定很熟悉。”
白许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仓库大门。
楚佑坤绕了一圈回来,发现这是个完全封闭的旧仓库,除了正面的大门,没有窗户之类的入口,只有一条通风管道可以通进去。
“阿青,在外面等着。”楚佑坤说完,与白许对视一眼,张了张口。
白许飞快打断他要说的话:“你一个人搞不定的,楚小姐在外面等支援就够了。”
“好。”他没再多说。
两人一起往右,爬上一个水泥台,楚佑坤轻轻取下了通风管的挡板,俯身往里爬,白许紧跟其后。
通风管中无比寂静,又闷又暗,空气中只有尘埃肆意飞舞,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是从仓库内散出来的。
爬行了几分钟,楚佑坤停了停,对白许做了个等待的手势,几秒后,他取下室内的挡板,纵身跳下来,进入了仓库内部的一个卫生间。
这个时候,说话声才毫无阻隔地进入耳内。
大概就在卫生间的隔壁,有一个较大的房间,隔着墙壁就能听见声音。
白许和楚佑坤静静对视,她用手势和口型告诉他:隔壁的房间里只有十一个小孩,都是异能者,其中三个已经觉醒异能。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贸然冲出去,孩子们说不准会把他们当成坏人,立刻作鸟兽散,惊动仓库里的其他人。
楚佑坤看了眼时间,距离小六说的抽血时间还有十分钟。
无论是不是在隔壁房间进行抽血,时间到了,肯定会有动静。要么文叔进入房间,要么孩子们离开房间。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前者,直接抓人,避免发生其他意外。
咔哒的声响。
两人同时一激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是三个气喘吁吁的孩子,大概是卡着时间过来的。现在一共有十四个孩子了,觉醒了异能的仍然只有三个。
时间一点点逼近,白许喉咙发紧,吞咽了一下。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踹开。小孩子们原本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一阵死寂过后,一道微沙哑的男声响起。
“小朋友们,怎么少了一个人呢?”
皮靴踩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声音来源始终在房间门附近,正对着卫生间的门,大概距离有十米。
“少了谁?是小六吧,小六最不听话了……”
楚佑坤看着白许,无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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