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降落》
这段时间江海澜也找过江屿,打了电话还发了信息,但江屿都没回,江海澜就没再找他了。
江屿猜她应该是去给江建波收拾烂摊子了,虽然江建波烂到无可救药,他毕竟是江海澜的亲哥哥,江海澜不可能不管。
然而她在这时候打来电话,就好像是老天要故意考验江屿。
江屿点了接通,竭尽全力让语气听起来跟平常一样,说道:“姑姑,你找我?”
这一句后,江海澜那头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江屿才听到她的声音,问他:“最近还好吗?”
江屿回道:“我挺好的。”
江海澜又问:“怎么不回我的信息?”
江屿迟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姑姑,我最近都没怎么看手机。”
江海澜静了一会儿,问:“你还跟杨君鸿在一起?”
江屿没有否认,很快应道:“是。”
江海澜又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江屿抓着手机贴在耳边,感觉有点喘不上气,他把半降的车窗完全降下,车库里混着机油尾气的闷热空气,霎时间一涌而入。
就在这时,他听到江海澜问他:“能见个面吗?”
江海澜声音透着疲惫,大概这段时间也很难熬,江屿鼻头有些发酸,说道:“这几天恐怕不行,我得回趟岛上,办点出国的手续。”
“好吧。”江海澜似乎有些无奈,“等你回来再说。”
江屿嗯了一声,正要挂断,江海澜突然喊他:“嘟嘟。”
这一声叫江屿差一点没绷住,牙齿深深切进嘴唇,把下面的唇瓣咬出了一圈白。他松开牙齿,无声地、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有些不稳,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江海澜的嗓音也变得沙哑,顿了顿说,“我有些想你了,等你回来了联系我,我有事跟你说。”
江屿没问什么事,挂断了。
松开手的时候他才发现手心都是汗,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坐在座椅里又看着前方发呆。
车库里不少车进出,从他的车头前面驶过,还有人从车上下来,经过他的面前往旁边的电梯间走。
江屿低下头,把脸埋在掌心里缓了缓,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杨君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车窗外面。
“你在干什么?”杨君鸿盯着他看,神情有些严肃,“怎么不上楼?”
江屿愣了愣,隔着车窗同杨君鸿对视,说道:“我在打电话。”
杨君鸿立刻问:“跟谁打电话?”
江屿想了想,说:“我姑姑。”
杨君鸿顿时闭紧嘴巴。
江屿把车窗升起,又把江建波的那份报告塞回袋子里,拎着从车上下来。
他想起他对自己的承诺,从今以后不管什么事他都不再瞒着杨君鸿,于是看着杨君鸿的眼睛对他说:“我姑姑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说是。她跟我说想见一面,我说最近我得回趟岛上,等回来再联系她。”
大概没想到江屿这样坦诚,杨君鸿明显愣了一下。
江屿注意到他还穿着居家服,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我在家里呆得无聊,”杨君鸿清清嗓子,往旁边看了一眼又把头转回来,“我下来溜达溜达。”
江屿想杨君鸿大概是看他很久没回去,所以下来找他,毕竟有谁会在满是尾气又闷又热的车库里面溜达。但是他没有戳穿,按钥匙把车锁上,说道:“上楼吧。”
他刚迈出一步,不知道怎地一条腿膝弯打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面扑倒,眼看就要跪在地上,杨君鸿伸手扶住了他。
江屿穿的是短袖,杨君鸿的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皮肤触碰叫两人都愣了愣。
杨君鸿反应很快,就要缩回手,江屿却把袋子往地上一扔,一把抓住他,用力地把他抱住。
杨君鸿伸手想把江屿推开,又怕碰到江屿,两只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不敢动。江屿便一直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深深地嗅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有辆跑车从他们旁边经过时停下,开车的人也住这栋公寓,大概认得杨君鸿,降下车窗对着杨君鸿吹了声口哨。
江屿感到自己的耳朵红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紧拥抱杨君鸿了,杨君鸿的体温还是一样那么热,但他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抱得更紧了,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拥抱没事的,我想你抱着我,你不想抱着我吗?”
说完他就听到杨君鸿的呼吸变沉了,也变得急促,短裤撑出了形状。杨君鸿抬起手在背后圈住他,同时恶狠狠地在他耳边问道:“是不是欠.干了?”
江屿应道:“嗯。”
杨君鸿做了个深呼吸,借着车身的遮挡,手滑到江屿屁股上重重地抓了一下,用沙哑的嗓音说:“先上楼。”
江屿没动,杨君鸿两只手都去抓他屁股,语气变得有些发沉,命令道:“乖了。”
江屿这才松开,杨君鸿把他那一袋厚重的书拎起来挡在身前,别扭地夹着腿往前走。江屿又忍不住想笑,追上去牵起他另一只手。杨君鸿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甩开,就这样牵着手坐电梯回到了楼上。
到公寓之后关上门,门锁撞上时那砰一声响似乎让杨君鸿从冲昏了头的状态冷静了下来,他几乎立刻甩开江屿的手,整个人弹开到两米之外,手指点着江屿,用警告的语气说:“你别乱来,你给我克制点。”
江屿感到想笑,原先杨君鸿一见面就要做,恨不得粘在他身上,根本不知道克制为何物,现在反过来叫他克制。
他刚才其实是一瞬间情绪有些失控,所以才会抱住杨君鸿。
就在抱住杨君鸿的那一瞬间,所有不安和焦虑都消失了,尤其是杨君鸿抬起手回抱住他的时候,那么用力,叫他觉得无比安全,所以他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但江屿还想逗逗杨君鸿,换了鞋子之后故意朝他逼近,嘴上说道:“你以前不是老问我能不能干吗,我现在跟你说能干,你干吗?”
杨君鸿不说话了,闭着嘴脸都憋红了,江屿还挑衅地往他下半身扫,他不得不捂住裤子,“我他妈——”
最终杨君鸿也没他妈个所以然来,凶神恶煞瞪了江屿一眼,转身大步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用力地关上了门。
江屿站在原地大笑,笑得眼泪都溢出眼角,笑完之后他又认真反思,觉得自己不太厚道,明明知道杨君鸿根本不经撩还撩他。为表达歉意,晚饭的时候做的都是下火的菜。
他和杨君鸿分坐在餐桌两侧,餐食都是分开装的,杨君鸿一口绿豆汤一口苦瓜,边咀嚼边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江屿看,江屿感觉他是把嘴里的苦瓜当成自己了。
江屿一边吃饭一边琢磨回去的事,他想的是快去快回,一天回程,一天办事,办完了立刻回来,顺利的话也就三天两晚。
他跟杨君鸿说了,杨君鸿沉默了一会儿,说行,于是吃完饭江屿便回房间收拾行李。
江屿有些时候没回去岛上了,上次回去还是过年,只待了两天。他查了一下天气,跟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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