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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奇怪？”

陈丽侠一边擦眼镜一边问。

“明明我们的手机都没有信号，林翰祥是怎么知道有急事需要他回去的？”

“会不会是他得了什么急病？阑尾炎什么的。”

“那也不能让他一个病人一个人穿过森林走回去啊。”

“对哦，”陈丽侠思索了几秒，“所以你觉得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徐蕊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秦望听了听帐篷外的响动，确认四下无人后小声问：

“你上厕所时有没有注意到那幅画？”

“是有幅画，怎么了？”

“我发现画挂得有点歪，就伸手扶了一下，结果画掉了，露出来这些字。”

秦望打开手机给陈丽侠看了血字的照片，陈丽侠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这怎么回事？”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往周围望了望，压低声音：

“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

“我觉得不像。而且你不觉得九点前必须回帐篷这条规定很诡异吗？”

“你是说，他们是害怕我们趁天黑逃走才要求我们这么做的？”

秦望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他们要真想看住我们应该把我们关进那些木屋里，钥匙在他们手上，我们想逃也逃不出去。帐篷我们可以随便进出，根本起不到监禁的效果。”

“难道屋里藏着他们不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

“有这种可能，但我也怀疑……”

秦望沉默了几秒。

“天黑后外面真的会有危险。”

最后这句话飘浮在空气中，像一片谁也不愿意触及的毒雾。陈丽侠低声问：

“要不我们把拉链拉开朝外看看？这样不算离开帐篷吧？”

帐篷没有窗户，想往外看只能拉开拉链。秦望望着紧闭的帐篷门摇了摇头。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要不这样吧，我打开手机录像，放在外面，等明天再看拍到了什么。”

“你的手机还有多少电？”

秦望给她看了电量。陈丽侠说：

“还是用我的吧，电量比较足。”

她掏出手机固定在一个粉色小猫形状的支架上，将帐篷门拉开一道小缝，把手机推出去放在地上，调整角度让它正好可以拍到帐篷外的空地。她缩回来拉上门，说：

“也不知道能拍多久，只能明天再看了。”

秦望关掉手电筒，帐篷里面变得和外面一样漆黑。她们蜷缩进各自的毯子，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如海水将帐篷淹没。陈丽侠小声说：

“你还睡得着吗？”

“不知道。”

“我这儿有褪黑素，你要不要吃两片？”

“别了吧，万一晚上有什么紧急情况呢？”

“有道理。”

半夜，秦望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咚，咚，咚。听声音被敲响的是一扇木屋的门。秦望伸手去推陈丽侠，发现后者已经醒了。

“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陈丽侠小声回答。虽然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脸，但秦望知道她正和自己一样惴惴不安地侧耳倾听着。敲门声平稳而有节奏，听不出任何的紧迫或焦虑，比起人倒更像是一台规律运作的机器。敲门的是谁？为什么要敲门？敲开门后又要做什么？无数疑问在狭小的帐篷里升腾，将空气浸泡得更加阴郁而沉闷。

“你听得出敲的是哪扇门吗？”

“听不出来，”陈丽侠回答，“我耳朵没那么好使。”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停止了。随之响起的是杂沓的脚步声，向帐篷走了过来。

秦望和陈丽侠像两只惊恐的小动物一样缩成了一团。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她们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嘴巴不敢发出声音，眼睛却在黑暗中睁得滚圆。脚步声经过她们的帐篷，向营地的大门走去。直到脚步声消失之后她们依然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一会陈丽侠才小声问：

“秦若楠，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说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还是等明天看手机录像吧。从我们这边走过去的话应该拍下来了。”

虽然营地重新安静了下来，但她们都没有了睡觉的心思，捱了几个小时直到帐篷外泛起白光。天亮了。

陈丽侠走出帐篷捡起手机，不出意外地发现它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你有充电宝吗？”秦望摇了摇头。她转过头问刚从中间小木屋里走出来的徐蕊：“徐姐，你们这里有可以充电的地方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但她的声音随即就被另一个更加响亮而急切的声音盖了过去。

“你们昨天晚上听到敲门声了吗？”余念文大声问，脸色煞白，“我们昨天晚上听到了，钱康说他要出去看看，然后——”

徐蕊脸色一变：“你们让他出去了！？”

“我们劝过他了，”另一个叫归文海的男孩解释道，“可他不信邪，非要出去看看，结果就一直没回来……”

就在这时龚其芳推着餐车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有些不合时宜的微笑：“早餐来喽！诶，你们这是怎么了？”

“钱康不见了，我们得出去找他！”归文海大声说，“你们看到了吗，大门开着，他一定是从那里出去的！”

确实，昨晚徐蕊当着他们的面锁上了的两扇大门现在开了一道缝，宽度正容一个人通过。门外是青翠欲滴的森林，在初升的阳光下明媚得像一个幻梦。徐蕊连连摇头。

“不行，你们不能出去。”

“凭什么？”另一个叫宋梦琦的女孩质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人丢了不想着去找，还不让我们出去？”

“他是因为不遵守规则所以才会失踪的。”徐蕊冷冷地迎上她的注视，“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遵守规则，那么没有人能对你的安全负责。”

宋梦琦从嘴角喷出一声冷笑：“那你们的同事林翰祥呢？也是因为没遵守你们的破规则才没了的吗？”

“林翰祥是有急事自行离开的。”

“急事？”宋梦琦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告诉我，这信号都没有的破地方，就算真有急事人家是怎么联系上他的？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说咱们能先别吵架吗？”龚其芳劝道，“我们先把早饭吃了，再好好商量这件事。”

“好啊，”宋梦琦回过头看着她，“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出去，到有信号的地方报警，让警察来找，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徐蕊斩钉截铁地回答，“你们现在不能出去，森林里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昨天你带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说有危险！”宋梦琦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我看你们是怕事情闹大了砸了你们的生意，才故意阻挠我们出去报警的吧？”

“喂喂喂，”刘建文从自己的小屋里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啊大清早的搁这急赤白脸的？出什么事了？”

“钱康失踪了。”秦望言简意赅地告诉他，“是昨天晚上听到敲门声走出了帐篷才失踪的。”

“对啊，你们没听到敲门声吗？”宋梦琦问，“一定是那些敲门的人把他带走了！”

“大家先静一静好吗？”陈丽侠举起自己的手机，“我昨天晚上把手机放外面录像，想着或许能拍到什么，现在手机没电关机了，如果能充上电，大概就能知道是谁把钱康带走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刘建文吐出一口气：“怎么不早说，我这儿有充电宝先借你用吧。”

“谢谢！”

“充电需要点时间，要不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龚其芳提议。

早餐是煎吐司、煮鸡蛋配热红茶，当然还有和昨天晚上一样的烤肉。秦望依然是把自己盘子里的肉推到了一边，随后听到陈丽侠小声问她：

“肉有问题吗？”

秦望朝周围看了看，刘建文和龚其芳和他们一起坐在空地上吃饭，徐蕊刚刚关上大门回来，坐在稍远些的地方。她拿出手机打出两个字：

是的

陈丽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她的手机上打出：

你怎么知道的？

秦望扫了赵茜一眼，后者背对着她们坐在自己的帐篷前，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思索片刻后她打出：

我的直觉

陈丽侠点了点头，打出：

我信你

然后把自己盘子里的肉也倒掉了。

吃完早饭后手机已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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