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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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粒是有的,从门口的冰桶里取出来,放在灶边缓好,再用刀切成大小差不多的丁。
整个过程林雪君激动得不得了,衣秀玉生怕她切到自己的手指头。
每过一会儿,林雪君都会探头去看,海东青还在吗?海东青还在吗?
哦哦,飞到门口的大树了,还好还好。
啊,在栅栏上,还好还好。
终于切好肉时,实际上也只过了十几分钟,毕竟缓肉总需要时间,已经很快了。可林雪君还是觉得慢,她忙将菜板反过来,把肉丁放上后小心翼翼推开门,目光与又落回牛棚顶的海东青对视,缓慢地将盛了肉的菜板放在外窗台上。
接着快速退回去关上门,两个姑娘一边捧着奶茶喝,一边站在屋子中央,盯着外窗台上的肉丁。
只等了几分钟,远比林雪君预计的时间要短,海东青探查过四周,觉得没有危险,便落在了窗台上,两步走到菜板上后,它又回头望了眼牛棚里虽然个头大,但行动缓慢毫无威胁的大驼鹿,终于开始低头食用。
肉粒被切得大小恰到好处,它不需要撕扯便轻易入腹。
待只剩一粒时,小小狼忽然从外面跑回来,钻过专门给它们留的小洞门,瞧见了窗台上的大鸟便扑了过来。
海东青早在小小狼拐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它了,这会儿抓住最后一颗肉粒,轻轻扑了下翅膀便飞轮到牛棚顶。
它没有急着吃最后一个肉粒,而是专注地看着小小狼愤怒地扑跳多次,才慢条斯理地吃掉最后的肉粒——大雪过后,威风的猛禽海东青从一头如熊般可怕的灰狼爪下捕捉到若干肉粒,又是它冒险征服大自然、险象环生的一天!
吃完了肉粒,海东青也并没有离开,它甚至没有挪动一下,就那么昂着头,在牛棚顶静静伫立。
任小小狼在下面如何咆哮、扑跳、气急败坏,它都没有给一点反应,甚至看都没有看狼一下。
它不曾低头,就那样舒展着头颈线条,优雅地、傲然地享受自己的饭后悠闲时光。
小小狼被这可恶的“无视”狠狠激怒,可是它不会飞,也蹦不到那么高,终究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最后,它狗坐在牛棚下,仰头以一双狼眼死死盯着那只仿佛故意戏弄自己的大鸟。
在它忽然
跑向牛棚边倾倒的仓房,准备跑上仓房再纵跳向牛棚时,可恶大鸟终于优雅够了,它翅膀一展,向下拍击,轻易征服了风,翱翔向被风吹蓝的高空。
虽然小小狼被欺负得很可怜,林雪君颇不应该胳膊肘“向外拐”,但她还是忍不住望着海东青飞远的高空,由衷地感叹:
好酷炫的鸟啊!好喜欢!
喂过鸟,林雪君顾不上吃饭,跑出门直奔木匠房。
路上满是积雪,哪怕是昨天清出来的路,今天再走又要高抬腿。有些雪是昨晚新下的,有些是之前扫到一边的雪又被吹过来。
明明5分钟就能跑到的路,她硬是走了15分钟不止,一直高抬腿跋涉,累得呼哧带喘——在这地方生活,哪可能会胖呢,处处都是减肥项目。
简直走个路都能锻炼出条形肌肉和蜜桃臀!
穆俊卿最近在木匠房里常常跟着陈师父干活到夜里,是以干脆搬过来跟陈师父一家一起住。
林雪君赶过来的时候,穆俊卿刚起床,正用盆舀了干净的雪准备回屋煮水做粥呢。
林雪君心情急迫,一边帮穆俊卿煮粥切馒头片,一边叽叽呱呱地跟他讲话:
“我的海东青回来了,接受了我的投喂,哈哈哈,它记得家的位置。”
馒头片她很会切的,之前刚到生产队,也是大风雪天,大队长没来得及给他们这些知青分出两间屋,便只能先让他们男女混住。那阵子穆俊卿早上常常给大家切硬饼子、馒头片,放在炉灶上烤热了吃——这是他最擅长的早餐项目。
虽然有时候吃着实在太硬了,但外面贴炉台的部位被烤得酥酥的,一咬脆得崩渣,越嚼越香。
“小心别切到手。”他路过洗手台时朝着挂在墙上的小镜子望了一眼,见卷发支楞巴翘的,忙趁林雪君低头,沾了水快速抹了两把。
“穆同志,你能帮我给海东青造个窝吗?知青小院后面就是忽然拔高的一个山坡,松树林靠近我们小院的地方有棵树王,特别粗壮。海东青喜欢在高处筑巢,视野越好它越喜欢。我们弄个盆型的木盒子,带个半封闭的盖子,不封门,但是有三面墙,能挡风的那种,怎么样?
“再粘点树叶之类的贴在窝外面,伪装一下。然后窝里垫些干树叶和薄石片,海东青最喜欢在悬崖上筑巢了,
咱们这边又没有悬崖……”
林雪君说得兴致勃勃,又从兜里掏出钱来给穆俊卿和陈木匠,无论如何让他们收着,是手工费和物料费。
穆俊卿大概估算了下用料,去院子里捡了些木板等物,接着拉兴奋的林雪君坐下喝了碗稀粥,吃了几片馒头片,这才带着她去她屋后看那棵树。
具体怎么做,还得见到树才能开搞。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转出小巷,忽然瞧见远处知青小院里里外外全是人,连屋顶上都站着一排壮汉。
她一拍脑门,光想着海东青豪宅的事儿,把自己家‘豪宅’被压塌的事儿给忘了。
房顶上正拿着锯子准备开干的昭那木日视野够好,一眼便瞧见了从土坯房后转出来的林雪君,当即高举双手挥舞着大喊:
“林同志,你们瓦屋北边的仓房和屋檐被压塌了!”
仿佛在宣告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样。
林雪君忙加快速度,恨不能变成个球在雪地上翻滚过去,或者变成气球从天上飘过去也行。
赶到近前才发现来了好多人,大队长,阿木古楞,得胜叔,额日敦,还有早起的学员们,甚至连秦老汉也带着家伙什赶过来了——都是来帮林同志修房子的。
“林同志,你站远点,别进院子,跟动物们站一起。”秦老汉转头见到林雪君,忙伸手赶她,不让她进屋。
林雪君只得跟巴雅尔、大驼鹿他们一起站在院子外面仰着脑袋看热闹,转头见小红马跃跃欲试想跳进去,忙一把抱住它的脖子——给我待好了罢你,别想跑!
男人们用镰刀等斩断了倒下大树的细枝,大队长他们在下面将掉下来的细枝、鸟窝啥的全丢到院子外面。
接着是几枝粗枝——因为树太大了,推不起来,只能锯断了枝杈慢慢将它弄下去,这样也能减少二次冲击。
院子里呦呦嘿嘿地干活,拉锯的时候昭那木日还要大声喊号子,以便跟自己配合的人能同他把劲儿使到一块儿去。
快要锯断的时候,阿木古楞几个站在屋顶的人要用绳子拽住上半截木段,避免它掉下去砸人。额日敦他们这些站在下面的人则要顶住了下段树干,避免它跟承重的上段分离后忽然滚落会把半塌的仓房彻底砸塌,如果不小心砸到主屋墙体,那就更糟糕
了。
人们呼喝着,仿佛要把天掀翻。
衣秀玉从大食堂吃饭回来后,站在巴雅尔另一端,仰头望着望着,忽然慨叹一声:“昭那木日可真有劲儿,我要是也能长那么高那么壮就好了。”
“长那么壮干什么,小衣同志长得小小的,虽然不能上房揭瓦,但也有大大的能量,一点不逊色。”林雪君隔着巴雅尔拍了拍衣秀玉的肩膀,手缩回来顺路也摸了摸巴雅尔高高的牛背。
“那倒也是,嘿嘿。”衣秀玉不好意思地笑笑,嘴上却承认了。
院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男人们的惊呼声,阳气瞬间飙升。
林雪君忙转头去看,便见最后一段承重的主枝也被锯断了,阿木古楞他们拉住了上段木桩将之荡到空地上。院子里的人哇哇叫着避开,木桩砰咚咚落地,扬起好大一片木屑雪絮。
接着,顶着树干的几个青年以背为坡,另外四个青年便推着树干顺‘坡’滚向仓房另一侧的空地。
树桩落地的瞬间,青年们大喝示警,接着一起朝反方向跑。
轰隆隆,沉重的树干砸击地面,终于不动了。
站在远处的沃勒和小小狼警惕地看着院子里的人类,糖豆和阿尔丘则守在林雪君身边,待木桩落地,它们皆跃跃欲试地朝内探头,一副想进去看一看的样子——狗也是很八卦的动物,好奇心十分旺盛。
糖豆趁林雪君被大树落地的巨响惊住的工夫,凑近院门口朝内嗅了嗅,木屑和雪屑灌进鼻腔,害它连打了3个喷嚏。
糖豆终于不再往里凑,‘嚏’‘嚏’着退了出来。
大树干又在陈木匠的指挥下被锯成几截,好木材被大家合力丢出院子,先陷在雪堆里,等大家有力气有条件了,再将它运去木匠房。
接着便是重建仓房和补瓦屋房檐了,几个男人蹲在房顶俯低头向下,另外一些站在地上仰头向上,一块合计着怎么搞。
大队长提议不如干脆趁此机会再扩建一次院子,反正大驼鹿还要长,院子怎么扩建也不嫌大。回头仓房边上的空地扩张到可以钉几根‘保定柱’,最好再放个手术台,这样这个兽医站就更像样了。
大家说了便开干,谁干什么很快便分配清楚。用温水和泥脱坯的,补瓦糊墙的,钉木头重建仓房的……没有人需要
林雪君开口请求,便已经干了起来。
林同志的事,就是大家的事。
林同志的困难,就是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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